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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宋朝(1 / 2)





  所有人都围住了这个都尉:“把话说清楚, 放错地方?之前出去那些不执政的皇帝去了哪里?”

  “太无礼了!就算满城都是亡国之君, 你们也该注意言辞!”

  “司马德宗到底是不是傻子?”

  姚苌:“我以为他缺几个魂魄。”

  苻坚:“你听善于瞎猜,何不去写小说。”

  “这小子怎么死了之后忽然变聪明了?”

  “是啊,要说瞎子聋子死后突然能看见听见,那是肉身上的毛病, 怎么这痴傻也能突然好转?”

  慕容*“一问三不知也能算聪明?”

  司马*:“他现在看着不算太呆, 莫非生前是装傻?韬光养晦?”

  “人变成痴傻残疾是不是因为前生的业力?”

  并非人群中潜藏着几个杠精,而是东晋的敌人实在太多。

  司马德宗根本听不懂他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都尉被吵的头疼赶紧开口回答他们:“所有人都按照生前行为接受赏罚,皇帝和平民所审查的标准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们位高权重,做事太多。地府最近太忙, 没时间细审你们的功过。自商周两代之后, 皇帝们都是被我们放在镇子,不必掩饰。人们的魂魄几乎一模一样, 经历、学习和教育不同。”

  “不论是身体上的残疾, 面貌丑陋还是精神有问题, 都和前世的行为无关, 所有罪过在投胎之前都已经清算过了, 投胎之后是人是兽, 是权贵还是奴仆,亦或是中道转换身份都没有冥冥之中的天意,若是全凭上辈子的人品来确定此生贵贱, 帝王家尽是大善人。要说天命之前先看看人命。你们人间风传下葬在何处就住在何处, 为此不惜千里迢迢的归葬故乡, 也不惜倾家荡产,这就很假。”

  “天生痴傻的乜呆儿很多,他心里也不清楚,说不出话是哑巴,不能读书写字是头脑中有毛病,百姓家能有,帝王家不能有?具体什么事问大夫去不要问我。还有什么问题?”

  司马曜也觉得儿子是真傻,不是有口难言,看他连饮食寒热都不知道,就算藏拙也不能藏成这样。装疯那是被人俘虏后的自保之举,哪有从小就懂藏拙的小孩?不由得心灰意冷,暗自叹息。

  司马睿问:“冥君即便把我们这些君王软禁在此处,也应该送饮食服装器具过来,还有新书。与人为善也是给自己留后路,世上哪有万世不灭的帝王。”

  苻坚和慕容家的人一起冷笑,互相投以冷眼。

  这些皇帝们早就想和地府的人试试身手,不用人呼和下令,非常有默契的把握住时机,扬起一张网,除了张网的人之外,其余人手执刀剑就要把他刺与此处。

  这是他们用破破烂烂的陪葬品织的渔网,好几个人都有这种手艺,还会有做羊毛毡的人,只可惜这里没有羊。

  都尉抬手一道剑芒划破渔网,抓着傻了吧唧的司马德宗,闪身到了五十步外,冷冷的说:“诸位真是默契十足,看来开国之君都善于把握时机。”说罢,拎着回头看的司马德宗就走了。

  司马德宗活着的时候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不知道,到死后就像个懵懵懂懂的初生儿一样,也不认人,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被送到照顾婴灵的慈幼院去。

  ……

  佛教传入中原已有二百多年,大规模的信仰也有近百年,有很多鬼每天礼拜求佛,然后日常燃指供佛的。西方终于后知后觉的派人过来接洽,打算派菩萨到这边地府来传法,要金银财宝妻妾成群不可能有求必应,想要人来讲法很简单,管饭就行。

  阎君们在堆积如山的文书之中抽空探讨这个问题,最近的制度更改之后削减了十分之一的工作量,只不过山削减十分之一那还是一座山。

  “来者是客么?”

  “以前没有这种先例。”

  “他们那里的人挺奇怪的。”

  “他们在印度是随处安身,依靠信徒的布施为生,给什么吃什么,没有就饿着,传到中土之后皇帝死气白赖的给盖了模仿宫殿寺院,又禁止他们出去乞食。乔达摩悉达多生前从来都是随遇而安,到了中原才有这些礼法。”

  “那么问题来了,到我们这里是按照西北风俗,让他们乞食为生,还是按照人间习俗给他盖庙?”

  “阿政你怎么不说话?看过佛经么?”

  嬴政什么书都看,唯独不爱看佛经。上次随手一翻,研究‘心不在内,心不在外,不在眼睛……’,再拿起《瑜伽师地论》,写的倒是逻辑完整有条不紊,看完之后满头问号(虽然这个年代没有问号),这种东西与国与家,与生前死后都没有什么用。全篇探讨的都是心识——阿赖耶识的重重境界,勘破各种虚幻不实的假象。乍一看和阴间修炼的入静有些相似,实际上很不一样,这里写的无我、无人、无众生。看完之后试着修行的时候心思更加烦乱,赶紧吃了一颗神鬼丹舒缓情绪。

  处理眼前堆的比他还高一摞文书,淡淡的:“看过,说的清楚易懂,没有用。”

  “厉害啊,我每次看佛经都能睡过去。”

  “我觉得还行,工作太忙时真想去当比丘(和尚),又舍不得烤肉。”

  “咱们一会吃烤肉吧。”

  “小牛肉馅儿的饺子更好。”

  拔头发阎君强行吧话题拽回来:“现在佛教大兴,人间的比丘足有数万,地狱里的也有不少。”倒不是地府对他们严加要求,而是按照他们出家时发的誓,贪财好色就会下地狱。自己发的誓,自己破的誓……地狱也很无奈啊。

  另一位阎君:“爱咋咋滴,惯的他们。还有另一个事儿,还记得之前我们新写的法律吗?禁止百姓无故聚集百人以上。”婚丧嫁娶、聚集听课不算在内。

  嬴政说:“百姓信什么神都无关紧要,但寺庙道观占有土地,不交税,还能蓄养奴仆佃户,这是大错特错!”人间搞什么?只要舍得剃光头出家当和尚,就不用给国家交税,不用服劳役?疯了吗?几万青壮年就这么逃税逃兵役和劳役,国家还给钱养着,还有更多想要逃税的人依附寺庙?国家也不管?这几万人干什么不好?种地能囤积多少粮食,训练成士兵,那可是几万人啊!这几万人不结婚生子,将来就少了十万男女!倒是无形中给地府减少了工作量。

  又呼唤自己的扈从:“阿猜。”

  阿猜就是当年去接他的几个鬼卒之一,始皇特意把他调过来搁在旁边听候差遣,让自己不要忘记当年之事。阿猜上前一步:“阎君请吩咐。”

  他抽出一章花笺写了几句话,夹在简牍中用印:“去拿给刘庄。”

  刘庄正在人间当着焦头烂额的城隍,给自己计划了再过二十年就要求调职休息一段时间,看到阎君送来的信,打开一看,信中写到,即将有菩萨来此讲法,你儿子要去听么?

  虽然当年引入佛法的就是刘庄,给盖庙禁止乞讨的也是刘庄,但他本人不信,也没推广,完全是因为做了个梦就派人去找找看。之前看儿子松懈懒惰就很不顺眼,现在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教大的儿子有可能出家当和尚,当即大怒。回了家,看见儿子正在那里撰写经论,旁边一屋子都是他自己写的东西。“刘炟!”

  刘炟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父亲吓着了,险些弄脏了现在再写的‘论’,连忙放下笔,起身又下拜:“父亲,您忽然回来有何吩咐?”

  刘庄命令道:“你在此间蹉跎数百年,应该为君王效力,为父亲分忧。拿着你考下判官的凭证,随我来。”

  刘炟茫然的听命行事,翻出来东西,换了一身衣服,跟着父亲出门去,被父亲攥着胳膊御风飞起来,差点感动哭。自从死后,除了挨揍之外很少有这样亲昵的时刻了。

  刘庄怒气稍歇:“你没打算出家当和尚么?”

  “没有啊。”虽然刘炟这些年吃素,参禅打坐,去西方听课,但他真不想出家。究其根本,去大雷音寺吃的咖喱太不合胃口,薄饼蘸香味浓烈的糊糊,不合他的胃口。香油炒枸杞芽油菜心,调味的面食炸灌肠,香菇笋干榨菜的素面更好。

  嬴政有些惊讶,竟然这么快。他才处理了四份奏折,其中一份还是没脑子的谏书,直接丢去烧火,刘庄就来了?真是个急脾气啊。

  ……

  人间,刘裕严肃的思考了一下,权臣没有好下场,我想当皇帝。图谶说‘昌明(晋孝武帝)之后有二帝’,图谶肯定是对的,傻子皇帝是第一个,之后还得有一个。那就是他弟弟喽~

  司马德文因而被扶上帝位,自己也知道命悬一线,于是打造了高一丈六寸的黄金佛像,并亲身到瓦官寺相迎。为来生的福报努力!

  不到一年时间,刘裕觉得冥冥之中的天命已经敷衍过去了,果断篡权。

  阴间,忽然铺天盖地的掉了一拨祭品,刘邦首当其冲被淹没了:“哎哎哎?什么情况??”

  在旁边陪他闲聊玩耍说笑话的帮闲们惊呆了,这野外演出的参军戏也被打断了,参军打扮的人本来在演一个又蠢又谈心,看见那么肥的一只牛凭空掉下来,他的口水也掉下来了。

  戏弄参军的优伶职业名叫仓鹄,侧对着观众演的正入迷,全神贯注的盯着参军:“哦这么说我是你表弟的叔父?你堂弟有几个叔父?”

  参军流着口水:“三,三个。”猪马羊三牲!!又大又肥的!翘点青豆一炒,可好了。

  仓鹄笑着拍手:“巧了,我也是兄弟四个。哎,你大伯尊姓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