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热泪，一颗颗，无声地打落到他的衣衫……

  “……”我说不出话来，不知怎样回答他。

  他那么大的男人，居然在我面前流泪，那样子，确实很伤心，很痛苦。

  “女儿，你能原谅你的爸爸吗？”

  他哽咽着，再问。声音里，像是透着一种悲伤和绝望……

  屋子里很安静。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的心，很乱，很乱。

  二十几年的被抛弃，被流放，难道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化解的吗？

  “小琳，你说一下话。”鸿斌见我没反应，便用胳膊推我。

  “如果你要让我原谅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我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开口回答他的问题的。那时，似乎完全是一种直觉和本能的反应，无需思考，不要斟酌。

  “你说，女儿。”他说。

  他深邃的大眼睛里，幽深一片，望不到底……

  他高挺的鹰钩鼻，似乎有些歪斜；

  他整个脸庞，都笼罩在一种伤感的情绪中，就像十字架下正在忏悔的虔诚教徒……

  “第一，你要向雪艳阿姨道歉，对过去那段荒唐的感情，向她道歉，并得到她的原谅。”我说。

  纵观雪艳的所作所为，她当时确实很不像话。

  但雪艳之所以这么丧失理智，罪魁祸首在司吉。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生母。我想。

  “可以。我专门请她来一趟华城，请她吃饭，向她道歉。”司吉干脆的说。

  “第二，你不得欺负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父母，他们是好人，是我最亲的亲人。没有他们含辛茹苦的养育，我不可能长大。”我说。

  在商场上，司吉的心狠手辣，是有名的。我不希望，他今后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的父母……我想。

  “没问题。我永远都会尊敬他们，还要尽己所能，帮助他们走出贫困。”司吉说。

  他居然这样说。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第三，你不得对我和鸿斌呼来唤去。我们是具有独立个性，自由恋爱的恋人，我们不是你的职工，部下。”我强调说。

  “那当然。我怎么会把你和鸿斌当做手下来吆喝呢？你完全多虑了。”他的脸上开始浮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