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雷吉斯.杜.欧里克的尸体(2 / 2)
【——呜哇?!】
在帐篷内搜索的一名骑士,发出了细微的尖叫。
【怎么了?!】
【这,这个!】
把水缸放倒。
里面有一个没有头的尸体。不只如此,也没有双臂,身体上到处都是伤痕,已经到了毫无原形的样子了。虽然全身都是血,但似乎穿着的是上等的礼服。恐怕,这就是那个事务官吧。
居然如此痛恨这个尸体吗。
——这难道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所做的?
或者说,是别人下的暗杀命令吗?要拿着首级作为证据回去复命吗?
自己一方来迟了——事实就是这样。悔恨泄愤只会徒增羞耻。
【你们在这里警戒。我得向波玛鲁希幕僚长汇报才行】
【咱们就这样放火烧了如何?】
【什么?】
【就算不知道是谁干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一把火烧了就行了】
【这个……虽然结果是一样的。】
【暗杀军师,这个主要的任务已经达成了……不可以让不好的传闻在士兵中传播】
确实,如果在向幕僚长请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让众多骑士们包围着这个帐篷——士兵们会怎么想呢,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另外一个人也提高了声音。
【烧了后再去汇报不也挺好的吗!】
其他的骑士也点点头。
妥当的提案。
【……是啊】
把火把按向放着烛台的桌子,马上就烧起来了。
再点燃横躺着尸体的床铺。
不一会儿就会全部烧掉了吧。
近卫骑士们凝视着床上的尸体。
【……这作为拯救了帝国的军师的落幕,也未免有些凄惨了】
黎明之前——
昏暗的帐篷中,杰卢玛低声道。
【他们报告作战成功了】
莱托内尤吐了一口气。
【是,吗……】
【果然,您还是觉得可惜吗?】
【……是不是呢?也许,应该是在葬送了最强的敌人之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比较合适吧。但是,我确实有一种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好对手吗。还是留恋他的才能呢】
【是这样吗】
【但是,有一件确定的事——我所能够信赖的军师,就是你】
杰卢玛一瞬间僵住了。
【……那个……我看起来是在嫉妒吗?】
【我感觉到了你的不安。因为你的眼神变了……不如说,我感觉到你把无形的东西显露出来了】
【居然……】
莱托内尤握紧拳头。
【安心吧。我还没有愚蠢到会对应该信任谁而犹豫不决。】
【是,是……真是抱歉】
杰卢玛展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莱托内尤殿下,是否需要向第四军告知此事?】
【……是呐……确实要做】
有一瞬间想直接说出“交给你了”,但莱托内尤还是决定自己来做。正因为这是棘手而麻烦的事情,所以不能强硬的推给部下。
【……“因为我力有未逮的缘故,在战地中失去了雷吉斯.杜.欧里克三等文官。我悔恨至极”】
【已经记下了。向第四军派出急使——遗体和遗留物怎么办呢?虽然差不多都烧掉了……】
【不用特别对待】
【我明白了。对了,还要寄送给他的家人】
【他有妻子吗?】
【好像他的姐姐嫁到了卢恩市吧。似乎就只有这些。虽然不知道他私下有没有女人】
【嗯……】
【既然他立下了这么多的战功,有姻亲的事情也不奇怪……但谍报方面并没有传来过这些情报。似乎他在休息的日子里,基本上都待在屋子里工作,或者是在看书。】
【够了,就寄给他的姐姐吧。】
不想听已经暗杀了的男人的日常生活。
杰卢玛低下头。
【遵命】
——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书吗。
这就是孕育出他与众不同的才能的原因吗。
【居然没有任何的对策,就死了吗……总感觉对此不安。虽然我并不怀疑近卫骑士们的忠诚心,但那个军师总是会想出远超我们想象的策略呀】
【确实如此——那么,我们下达警戒野营地周围的命令吧。也派出搜索山林的部队。让他们警戒正在离开的人。】
【嗯……但是,不可以拿出军师的名义呐?】
【就以抓捕逃跑了的海布里塔尼亚俘虏士兵的名义吧。因为怀疑有人内部串通的缘故,所以不论是谁都不允许离开野营地——就这么命令吧】
【那就没问题了。做得很好】
【非常感谢。那我就马上向士兵们传令了。】
杰卢玛敬了一个礼后离开了帐篷。
莱托内尤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看向天井。
【死了……吗……如果我能做的再好一点,也许结果就会不同了吧?我,又一次……失去了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人啊】
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小的木板。
这是一个绘画。
但比平常的绘画还要小。只不过手掌大小。这个画框中的画布上所描绘的是——用印花手帕扎着黑发的女性。身着宽大的围裙,手上拿着调色板和细笔。
莱托内尤叹了一口气。
【贝阿托莉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