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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来意

068来意

“见,为何不见?”对于后宅女人之间的算计,君言看的不少,但从未想过插手,也从未放在眼里,既然周氏要见她,此刻她也无事,见见又何妨?

“为何要见?”时曦有些不解,问着,将发梳固定在她头上,这才满意的撩了撩她耳畔青丝。

君言只觉得他闲得慌,自然,她更闲:“找点事做啊,何况,我对她有一个疑惑。”

她在温府待了半个多月,周氏的态度,燕长宁的态度,君已的态度,她总觉得这其中有所关联,他们之间,是绑成一团的线。

诚然,君言是不信燕长宁的,她一定要选燕倾的目的所在,究竟为何?不明白这一点,她无法安心。

时曦扬扬眉,拿过旁边厚厚的狐毛披风给她系上,又拎起碳炉边的汤婆子塞她怀里,这才问外堂的南风:“外头可下雪了?”

“小雪。”

“给她撑伞。”时曦了然,吩咐道。未等南风应声,君言就看向他:“你不去吗?”

时曦一笑:“她可能最不想看到的是我。”且,于他而言,浪费时间的人为何要见?不如回房睡觉。

君言一愣,片刻恍然,却觉得有些好笑,淡淡道:“你怕她认为你是我的面首?可她这么认为又如何?谁会在乎呢。”

“主子,周氏直接过来了。”南风突然道。

君言微微讶异,随即笑了:“好了,不用我们过去了。”

时曦不语,坐到旁边继续翻她的账本,君言看了一眼,也懒得去阻止了,总归这账本上除了数字,其他所用的皆是暗语,他想看懂也不容易。

君言刚走到外堂榻上坐下,周氏就已经走了进来,与在温府中不同,这一次她身边没有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只有温宛一人。

和在温府中相同,她着一袭麻色暗纹锦缎广袖裙,身上披着黑色绒边的宝蓝色披风,保养的很好的容颜依旧风韵犹存,眉目间戴着一丝凌厉,并不如其他贵妇人那般娇弱尊容。

出身将门,君言忽然可以想象出,她年轻时定不比如今的唐钧安分,八成也是个张扬骄纵的主。

而她身边的温宛则依旧如她名字表现出那般,一袭淡蓝色长裙,披着浅粉色曳地披风,低眉垂头的站在周氏身边。

“怎么,君大人不请我坐坐?”周氏红唇一扯,开口道。

“坐。”君言挑挑眉,指了指旁边的檀木靠椅:“南风上茶。”

南风顿了顿,出门吩咐了丫鬟一句,又走了回来。

周氏看了他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不用猜,君言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夫人倒是稀客,不知这风雪日还亲自来登门拜访本官,所为何事?”君言自然不在乎她的想法,单手撑着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怀里的汤婆子。

周氏听她这语气,顿时有些怒意,但一想自己来的目的,又压了下去,淡淡道:“自然有事,你虽与我断了关系,可到底还是我生的,骨子里还流着温家的血,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很多事确实生不由己,无法改变,所以能变的,就是人的态度。你认为它重要,它就能影响你一辈子,你认为它微不足道,它就不过脚下蝼蚁,不足挂齿。”君言语气悠悠:“唉,我这个人刚好就没什么心,装不下太多事。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是好事。”

周氏脸色变了又变,袖下的手紧了紧。

“言儿,你别说这般气话,母亲会伤心的……”温宛秀眉微蹙,话中倒是真情十足,可君言看过去,却刚好从她眼中看见了那小心隐藏着的凶狠,而她呈现出来的复杂,君言只觉得,像极了拼命压制着自己兽性的怪物。

有意思。

“你先出去。”周氏无动于衷,没有半分伤心的样子,拍了拍温宛的手,吩咐道。

温宛愣了一下,点点头,乖巧的走了出去。

南风见此,瞅着君言昂首后,也走了出去。

“要说正题了吗?”君言笑眯眯的看着她。

周氏突然叹了口气,眼中有些疲惫,更多的却是认真:“言儿,收手吧,不要和你父亲作对,你不了解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您了解我吗?”君言一笑,不以为然:“您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吗?且,我并没有和温大人作对啊,我做什么了?就因为我向陛下提了提那个被温大人莫名其妙压下去的案子?可身为朝廷一品命官,为百姓申冤,塑朝廷正气,何错之有?”

“够了!君言,不要与我诡辩。我要你收手,从太子那方出来,回纵横书院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不应该回来,更不应该参与这些事。”周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只是一个女子,嫁人,相夫教子才是你该做的!”

君言皱眉,不解的看着她:“与你何干?”

“你!”周氏气节,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这次落水没那么简单吧,你自幼身子就不好,能经得起多少次这样的意外?待在这里,你迟早会……不论你认不认我,娘都是为了你好。”

君言看着她脸上呈现出的表情,顿了顿,问:“如果我选择二皇子殿下呢,你还会让我走吗?”

周氏一震,沉默了半响。

君言一笑:“不就是因为我选了燕倾,无碍了二皇子殿下,无碍温大人的前程吗?何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不,言儿,你不能待在这里。”

没想到周氏会坚持,君言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解和好奇:“为什么?”

周氏忽而无声笑了笑,笑容苦涩,君言看着有些刺眼:

“言儿可知,我的娘家?镇国将军府,听着是不错,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个小将军,可言儿要知道,曾经我们祖上,也是大将军啊。衰败的,是我们吗?不,是整个北燕。天下乱了,大将军也好,太子,皇妃,皇位,都没有意义。活着才有意义。”

闻言,君言猛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并非她认知中的那样,至少这句话,不是一个普通妇人能说,敢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