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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插手

091插手

“不是说,已经不插手各国争斗了吗?”君已神色淡淡,垂眼看着琴弦,启指拨出一声沉长浑厚的琴音。

陆离一叹,席地而坐,仰头看着他:“师父,你心知的,我不放心言儿。”

“为师早与你说过,人各有命,她的命非你能插手,你也切莫插手。”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但,不插手,并非代表不过问。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依隐于山野,才能谓明者。反之,不过泯然众人。”陆离看着他说道:“这些也是师父教导的。师父现在,是想让我做一个明者,还是愚者?”

君已这才抬眼,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又垂着眼睛:“若是这一次天下真的乱了,你觉得,最终留下的会是谁?”

“依照目前局势来看,西梁和云昭二者之间。”陆说着,见君已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道:“但抽丝剥茧来看,其实三国都差不多,武力上的差距确实有,但打仗靠的并非全是武力,还有战术战略。这一点,三国可用之人其实也差不多。”

“财力。”君已淡淡道:“兵马未动,粮草得先行。”

陆离点头,不由自主的有些忧虑:“这一点,北燕和两国之间差距太大……”

“未必。”君已微微一笑,有些儒雅,亦有些高深莫测。

陆离眼中带着淡淡的疑惑,拱手做辑:“弟子不明,还请师父解答。”

君已不说话,目光突然定定的看着天空。

陆离随之看去,惊了一下,连忙起身伸手,一只雪白的鸽子乖巧的落在他手上。

看过信,陆离脸色有些怪异,转头看向君已:“陛下身体的情况,言儿已经察觉了。”

君已放在琴弦上的手颤了颤,惊响一阵清浅的琴音,许久,他点点头,没发一言。

“我会警告她的,不会让她打陛下的注意。”陆离说罢,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刚转身,就听君已声音沧然低沉的响起:“过些时日,给我准备一下出行。”

陆离转过身,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您要去哪儿?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远游。”

“北燕,”顿了顿,他轻声道:“天都城。”

“师父……”陆离除了这两个字,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许久,一辑到底,匆匆离去。

转眼,快至十二月月底。

自沧澜院后,燕澜便安静了,直到昨日早朝,忽然提出了冬猎,且井条有序的阐述了各种理由,最终,燕长宁同意了,并将此事全全交给了燕澜负责。

“其实往年也有冬猎,你不必想太多。”容卿翌日来太傅府时,见君言有些忧虑,便道。

君言问道:“那你觉得,燕澜为何要无缘无故提这个?”

容卿沉默,总不能说燕澜一时起意吧,凭他在朝堂上不急不缓说的那一大堆理由,就足以看出来,他根本就是预先计划好的。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陛下为何会答应,还让他负责?”

“或许是因为,此事正好是他负责,所以如果出了意外,不管是不是他动的手,他都有一份责任。”容卿道。

“是吗……”

倘若是以前,君言也会这么想,但在得知燕长宁身体有异后,她就不再用普通人的想法去揣测她的用意了。

燕长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保护燕倾最好的做法,其实是将他送离天都城,下几道保命符,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而那也正适合燕倾,可她却不这么做,反而将燕倾往帝王的王座上推,不管他适不适合。

再说如今北燕的局势,现在招兵买马,准备随时应战才是关键,可她却像是丝毫不在意,反而整顿起了朝纲。虽说攘外必安内,但现在北燕还相安无事,广纳人才和整顿朝纲并不冲突。

君言这么想着,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可那真相上蒙了一层纱,覆了一层雾,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容卿见他沉思,便起身告辞,正出门,就碰见了时曦。

他一身白色暗纹锦袍,披着银色绒边斗篷,衣袂领口裹了一圈儿金边,青丝上沾了些许白雪,身姿修长挺拔,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步伐从容不迫,丝毫不惧周遭寒冷,竟比旁边开在雪中的梅花还要夺目。

“时公子。”容卿笑着打了招呼:“你这是去哪儿了?”

“随处看看,容公子是要回去了?”

“年末了,刑部还有许多事要收尾,先告辞。”说着,容卿拱手离去。

时曦侧身,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神色莫测,饶有兴趣。

“人都走了,你还要看到何时?”君言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别闹。适才,我得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言言要听听吗?”时曦转过身,笑着上前,走到屋檐下,想到自己一身寒气,便没有离她太近。

君言歪头看着木门,想到他刚才看容卿的眼神,问:“和容卿有关?”

“确实和他有关,关系还不浅。”时曦进屋,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君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起来特别乖巧。

时曦一侧身,就看到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眼神温柔:“记得燕妙原本是打算吞了燕澜的东西,对吧?但她失败了,那最后这些东西,到了谁手里?”

“应该是燕长宁手里吧。”君言微微仰着头。

“燕澜不可能把自己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就为了除掉一个燕妙。所以,他一开始让我们发现的,就只是一部分,而燕长宁拿到的,则是他一部分里的一半,还有一半,被容卿拿走了。”时曦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她头顶。

君言歪了歪脑袋,没躲开,皱着眉头问:“容卿?为什么,他想做什么?”

“这个,就只有他本人能知道了。”时曦笑了笑,又道:“但也未必就是坏事。”

“他确实一直对燕倾极好,也表现的只忠于燕长宁,但人心本难测,也不排除是伪装。”君言垂着眼睛:“那他拿到手里那一半,他放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