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231年岁

231年岁

陈显盯着他,扬手便掌了他一耳光,冷冷道:“都城巡防一事,归谁管的?”

“陛下息怒……是,是上安军啊。”

陈显冷笑一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无力中竟生出了几分了然:“宣兵部尚书立刻进宫,传楚战现在来见朕。”

“是。”来人捂着脸,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陛下,尚书公子的尸体……”

“这个也要问朕?”陈显冷冷说罢,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目光定在了最高一层的窗户上,那里珠链垂落,轻纱半遮,极难看见些什么。

与此同时,君言坐在榻上,正静静的透过轻纱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带着些讽刺。

“时小曦,你输了,陈显现在,可慌了呢。”

“谁让你说不能与你选一样的。”时曦义正言辞的掏出一盒子金莲花。

送钱而已,多简单的事。

君言笑眯眯的收了起来,站起身:“那我们可以撤了。”

“不看下去?”

“看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他疯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好。明知道封锁城门这种旨意一定会出事,他也愿意偏向虎山行,如此看来,我在他心中,当真重要。”君言轻笑一声,将面纱戴上。

时曦道:“是你把他逼疯的。”

君言教育道:“帮凶可不能这么当,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是不对的。”

“好,还有我。”时曦笑了一下,将房中的暗门打了开,两人辗转几个院落,这才出了城。

楚战来时,心下大抵猜到是出自谁手了,其实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事,不管是不是君言做的,他知道她的存在,那么,便会下意识将一切归在她身上。

毕竟没有人比她怀抱的敌意更加深刻。

见到陈显时,楚战惊了一下,随恢复如常:“陛下。”

“朕在言言及笄的那年,寻了一款香送给她,常用之后,香气入骨,剃之不除。我要此香世间除她一人绝无仅有,齐鸿不肯,我便将他的手砍了,幽于山中,直到他死去。现在剩下的香料在我宫中,可那日我上灵开山,却闻到了……一模一样的。

楚战你说,是齐鸿从土里爬出来了,还是别人从阎罗殿爬出来了?”

楚战抿了抿唇:“微臣……不知。”

“当真不知?”

楚战不答了,抬眼直视他:“陛下在怀疑什么?若陛下是怀疑微臣心有二主,大可以剑刨开微臣的胸膛。”

陈显闻言笑了一声,目光深邃,他摇摇头,转身一摆手,大步离去。

回到宫,陈显忍着越来越凶猛的烦躁,好不容易才将兵部尚书安抚了住。

朝阳殿中。

孟怀子跪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入秋的天气于云昭而言,已经足够寒冷,地面更是潮湿。

他像是跪着,又像是坐着,神色轻松洒脱,似乎上头高座的,并不是那尊贵无双的君主。

“兵部尚书唯一的儿子死了,而他算是旧部,死在你的兵手下,你又是朕的心腹,你说,朝野上下会怎么想?”

“回皇上,微臣斗胆揣测,不止兵部尚书自己,云昭其实还存在许多那位在位时的旧部,哪怕并不能算是旧部,只是或多或少在那段时间存在着,而这些人会和兵部尚书一样,觉得皇上是要开始清除异党,故意针对。他们,都是隐患。”孟怀子淡定说道,抬眼瞧了瞧陈显的脸色,一笑:

“倘若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那么各种流言蜚语,便是逃不掉的,百姓会怎么想?大抵,会觉得皇上小肚鸡肠,独裁专横,容不下人吧。其实,这些都是虚名,皇上也不用在意。”

陈显冷笑:“你都说出来了,却又让朕如何不在意?”

“那皇上要如何?”孟怀子不急不缓:“微臣愿意,肝脑涂地。”

“杀死尚书公子的,是你手底下的人,孟怀子,你让朕还信你,你又可信朕?”

孟怀子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低声笑说道:“皇上和微臣之间,也曾有过信任?我们,不一直都是互惠互利吗?我帮你杀了陛下,帮你登上皇位,你……给我名利,权位。”

“放肆!”陈显努力压在胸口的烦躁霎时如火山喷发,他将桌面的东西全数扫落,双手撑着桌面:“名利,权位?呵……你当真以为,你想要什么,朕不知道吗?也罢,孟怀子,朕只问你一件事,兵部尚书的公子,是不是你杀的。”

“是微臣的目标。”孟怀子看了眼满地狼藉,站起身,从容不迫的理了理袍子,他忽而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皇上知道,微臣今年多少岁了吗?”

陈显眯了眯眸子:“什么意思?”

孟怀子一笑:“微臣无能,这件事,只怕不能与皇上解忧,另外,无缘无故封锁都城一事,委实不妥,听说现在百姓可是有些暴躁了。微臣还有事,暂且告退。”

说罢,孟怀子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混账!”陈显脸色阴沉得可怕,突然转身拿起一旁悬挂的宝剑,将楠木雕花的桌案砍得伤痕累累后,方才觉得胸口中的烦躁少了一些。

时至子夜,云昭京都的四面城门依旧紧闭着,城内人心惶惶,再加上不知何处来的传言,皆道北燕与西梁连手,已经兵临城下了。

而借着夜色掩护,一道修长的红色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黑暗中,时有时无。

红玉立在一座屋檐上,长袍被夜晚的寒风吹的猎猎作响,他拿下脸上的面具,耳下如血又剔透的耳坠折射着灯光,带着一种致命的美丽。

兵部尚书府十分热闹,哭丧声不绝于耳,声声绝望。

红玉重新戴上面具,看了眼躲进云层的月亮,又冰冷的看着屋檐外来往的人,缓缓抽出了长剑。

偶尔的几声惨叫,在尚书府的哭丧声中,犹如石子落入大海,惊动不了波澜,一个时辰后,尚书府凄惨的哭丧声消失了,门口惨白的灯笼被风摇落了下来。

红玉推开尚书府的大门,将兵部尚书的尸体扔在了大门口,抬眼,对上阶梯下来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