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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有礼第19节(2 / 2)


  “是我的错觉吗,你们队长的声音在晚上听起来更色了,现在不会是躺床上跟你聊天的吧?”江安澜开始胡言乱语。

  “我觉得是他的声音本来就很色,只是长得太正人君子了,我们之前才都没发现,”张舒评价到这儿,忍不住感叹地一咂嘴,“真是极品啊,建议趁早出道。”

  苏迢迢听不下去,怕再往下就是些r18语录,便带上耳机,飞快对她们挥挥手道:“差不多得了啊。”

  “好吧,那你加油哦宝,早点睡。”她们本来也就是闲着没事干过来凑个热闹,闻言便不再起哄,各自爬上床,开启快乐的周五时光。

  只剩苏迢迢苦巴巴地坐在下面,开始一字一句地听陆老师的教诲:

  “这段粉丝与偶像之间的关系,既然我们在二辩稿里会详细论证,我也会在质询环节中提到,你的一辩稿一句带过就够了……不过内容写得很全面,到时候可以给庄慧发一份。”

  “好。”苏迢迢答应下来。

  “另外,在剖析辩题的时候,你不需要把我之前说过的话都放上去,这样在定义上我们花的笔墨可能会太多,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陆礼又道。

  “但我觉得对于观众来说,你的这个阐释很贴近他们的立场,可以在一开始就拉动他们内心的分数,”苏迢迢回答,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相信,大部分观众的天然立场,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陆礼听到这句,轻笑了声:“轻易揣测观众的立场是不是不太好?”

  苏迢迢听出他话里玩笑的意味,跟着弯起眼睛:“如果你现在还是评审,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相信,但你现在是四辩,四辩的信念感不是应该很强的吗?要不然你结辩的时候怎么煽动观众情绪?”

  “那倒也是。”陆礼笑着应下。

  “那还有别的问题吗?”苏迢迢问。

  “不算是问题,只是有几个词我觉得用得不是很恰当,已经在文档里标出来了,你可以稍微看一眼,”陆礼说着,把标注后的文档发给她,又补充,“当然,只是我个人的语法习惯,你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就不需要改。”

  “好,那就先这样吧。”苏迢迢收到文件,退出语音聊天,开始她的第一轮改稿。

  那头陆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铁面无私地切断了语音,只得无奈地揉揉眉骨,随手拎了本书,一边看一边等她。

  ……

  但苏迢迢是那种天生喜欢给自己找罪受的完美主义人格,二稿快改完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开麦道:“陆礼,其实我觉得现在一辩稿继续按照传统格式会太死板,对辩题初衷的探讨和后面论述的画风非常割裂,我刚刚试讲下来,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陆礼闻言,打开她刚发来的文件,安静片刻后回答:“是有这种感觉,定义和标准夹杂在里很生硬。”

  “是吧,”苏迢迢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有戏,顺势建议道,“所以我们不如从立论开始就通俗一点,把论点融进演讲式的话语里。刚刚队里讨论也提到了,对面大概率会像新国辩那几场比赛一样采取高打,我们既然要用低打应对,既然要让评委和观众跟我们一起共情,不如从一辩稿开始就煽动情绪,不要等到三辩四辩了,这样太慢。”

  陆礼忖了片刻,开口:“想法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稿子要全部推翻重写,庄慧没动笔还好,但是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赶了?”

  “不会,整体思路没有变,只是换一种模式而已,今天晚上就能写完……再说有你这样的四辩给我监工,不这么写的话,不是暴殄天物吗?”苏迢迢说着,点开文档,思路已然清晰,指尖再次轻快地跳动起来。

  对面听到这句“暴殄天物”的说法,轻笑了声,好听的气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化开,能让人想象到他漂亮的唇线微微弯起的样子,眸光温润又清亮。

  好在想象到这里戛然而止,苏迢迢受不了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脑补,抬手敲了一下额头,提醒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一辩稿上。

  随后又意识到电脑上的语音通话还没挂断,轻声提醒他:“先挂了吧,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我写稿子有点慢。”

  “没关系,这样开着也好,中间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更方便一点。”对面回答。

  “不会打扰到你吗?”苏迢迢这次没拒绝,只是客套了句。

  “不会。”陆礼应道。

  ……

  于是立论稿就这样翻来覆去改了五六遍,陆礼作为四辩的用处也在这种时候凸显出来,帮着她微调了立论的结构,删去了一些旁枝末节,添上了几句升华,甚至在细节措辞上都要反复斟酌,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是僧敲月下门的贾岛再世。

  只是中途苏迢迢看时间不早,有些过意不去,便主动示意他:“队长,要不你先去睡吧,明天早上不是还有课吗?稿子我已经有思路了,再稍微改改就行,你明天中午再看也来得及。”

  但陆礼也像她一样客气,语气听不出陪她一起熬夜的不快,听起来依旧和悦:“没关系,等你结束了我再睡,这点同甘共苦的精神还是有的。”

  苏迢迢闻言,也不知道是他的态度太好,还是因为现在确实夜深,一个人赶稿会很寂寞,竟然真的有被安慰到,于是半开玩笑地问:“可是熬夜会掉肌肉的,再这么下去,我们今天不就都白练了?”

  陆礼也听出她的玩笑意味,顺着接话:“放心,蛋白.粉已经泡好了,等你改稿的时间里会做两百个俯卧撑的,刚好收支相抵。”

  “那我就放心了……”苏迢迢轻喃了句,跟着扬了扬唇。她知道自己不算是很幽默的人,平时说的笑话也很冷,经常会有她一句话给在场所有人都当头一盆冷水、随后鸦雀无声的场面。

  只是没想到陆礼眼下不仅get到了她的点,还很好地接下去了,便让原本枯燥的辩论氛围缓和不少,也让她觉得……还挺高兴的。

  ……

  一直到稿子成型,已经过了凌晨,苏迢迢收到他的那句“可以了”时总算如释重负,保存文档,把稿子发到辩论群里,之后关掉电脑,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寝室里几个人这会儿都差不多睡了,一片寂静,苏迢迢蹑手蹑脚地带着手机爬上床后,还有点舍不得睡觉,索性打开微信里的聊天框看了一眼。

  他们打了两个多小时的语音通话,上面是她不厌其烦的“一辩稿(2)(3)(4)(5)docx.”。

  苏迢迢也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到聊天记录,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指尖在屏幕上犹豫片刻后,像是没话找话地问他:

  【我有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也有强迫症?】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只是良久才看他回答:

  【可能是有一点点】

  随后又带了几分歉意道:

  【刚刚是不是太严格了,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苏迢迢收到这句,唇角跟着弯了弯,不禁感叹陆礼不愧是从高知家庭出来的孩子,教养很好,收到别人的反馈后会第一时间自省,随后是礼貌又妥帖的征询,听起来很诚恳,和他交流起来也很舒服。

  她扪心自问,像她这种一点就炸的性格,就做不到像他这样冷静,会惯性地从别人身上找问题,随后咄咄逼人地想要动用一切力量压倒、击溃、瓦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