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坐在那里静静听着，总算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从最早京都城外寺庙大火时，楚千乘就发现了她母亲的下落，那场大火本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没想到楚千乘混水摸鱼，救走了楼紫瑶。

而且从那之后，楚千乘就一直带着楼紫瑶爱躲西藏，为了怕走露风声，就连楚子墨也不知道楚千乘的下落。

“母亲她……为何这般模样？”苏白桐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楼紫瑶见苏白桐看向她，又向楚千乘身边缩了缩。

“她已经不记得你了。”楚千乘长叹一声，“不只是你，她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也许，我可以……”苏白桐想起当初楚千乘那疯疯癫癫的模样，也许用了她的香，也能够让她的母亲想起她来。

“不。”楚千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才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苏白桐愣在那里。

楚千乘低声在楼紫瑶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楼紫瑶忽地笑起来，那纯净的笑容就连她也不禁动容。

苏白桐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心中竟觉得释然了。

想不起来从前的一切，也许真的是件幸福的事。

虽然她很想问母亲，以前的种种，可是就算她问清了，又有什么用处。

一切都回不去了。

“义父跟母亲……以前认识？”苏白桐想起最初刚见到楚千乘时，他总把自己错认成“小楼……”，没想到这个小楼竟是她的母亲。

“认识。”楚千乘笑起来，不过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楼紫瑶看见他笑，于是也跟着笑起来。

“我今天就是想让你见她一面。”楚千乘道，“我要带她去九离国，奇珍楼也准备迁到那边。”

“京都可是出了什么事？”苏白桐敏锐的觉察出楚千乘的深意。

楚千乘苦笑一声，“很快大燕国就要乱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苏白桐出了小院，望着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

虽然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在看到紫瑶躲在义父身后那毫无掩饰的天真笑容时，她忽然觉得，像现在这样也不错。

忘记她的身份，忘记她所惧怕的、担忧的一切。

“多谢石夫人……”从街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打断了苏白桐的思绪。

慧香也寻声望去，只见街头紧贴着她们所在的院落，有一座七进的宅子，宅院门外停着石府的马车。

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女子，竟是苏汐若。

慧香大吃一惊，“王妃，怎么……”

苏白桐一抬手，制止了慧香再说下去。

没想到竟会这么巧，义父选的这个院子就在苏府的院子旁边。

苏汐若好像没有看到她们，提着裙子下了马车。

苏白桐默不作声，用阴阳眼向苏汐若看过去。

石府的马车离开后，苏汐若才带着身边的丫鬟进了宅子，苏白桐也同时从阴阳眼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

“王妃，苏二小姐怎么会认得石夫人？”慧香不解道。

等了一会，她没有听见苏白桐开口，转头看过去时，只见苏白桐的眸子里尽是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