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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精_84(2 / 2)

  江耀嘶哑着嗓子,警察一点点把他拖进去,顾即看得触目惊心,他这个人从小就有心软的毛病,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次他不要再做一个软弱的人,是江耀罪有应得。

  “顾即,我奶奶没有人照顾会死的,”江耀扒拉着门,一张平时穷凶恶极的脸此刻写满痛苦,“顾即.....求你,就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面上。”

  门砰的一下被关上,隔绝了江耀,顾即还是时不时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声响,他们似乎,在打江耀。

  顾即从头到脚打了个寒战,目光忍不住往紧闭的门看去,那个和蔼的警察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笑道,“吓坏了?”

  顾即努力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摇摇头。

  “那,我们开始录口供。”警察把椅子拉开,示意顾即在坐下。

  顾即深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很是无力——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门,里头的声音渐渐小下来,顾即在电视里看过,有些不服管教的进了局子是要吃顿苦头的,刚才江耀脸上还带着伤,想来也受了不少苦头。

  江耀方才狼狈至极的模样在他心里深深烙印,他有点恍惚,想起某个黄昏,他和江耀和甘小雨,三只手覆盖在一起,少年无知自大的誓言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今天,我江耀承诺,往后和兄弟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即开始恨自己把那段记忆清楚的记在脑海里,江耀什么时候把他当做兄弟,他又凭什么要为江耀着想?

  “小伙子,嘿,”警察见顾即一直沉闷不言,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顾即哈的一声,回过神来。

  警察似乎有些无奈,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是不是江耀把你推进江里的?”

  顾即怔了下,答非所问,“他会被判多久?”

  “看情况吧,像拿刀刺人这种情况的,少就个把月,往多了一两年也有,”警察沉吟几秒,“不过他以前犯事多,估计怎么也得两三个月。”

  “那,”顾即犹豫着,咬牙道,“那如果不是他推我下去的呢?”

  “你什么意思?”警察皱起了眉头。

  顾即有点害怕,但他还是把话说完,“我说不是他推我下去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顾即整个人瘫软下来,痛苦的重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想到什么,情绪又十分激动,“不过是江耀拿刀刺林景衡,你们不能放过他。”

  警察在下不耐烦了,“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你就一句话,是不是他推你下去的?”

  顾即险些咬到舌头,可不是两个字还是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做假口供,他甚至比谁都想要江耀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他却无法忽略了江耀的话。

  甘小雨曾经同他说过,奶奶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如果没有人照顾生活都难以自理,如果他再将江耀推他下水的事情讲出来,江耀无法见到奶奶的时间将会大大延长。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风凛冽,刮得顾即的脸颊生疼,让他一直混乱的头绪得以清醒,他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枉顾了林景衡的心思,替江耀开脱。

  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做落井下石的人,顾即挣扎起来,但事已至此,他到底是辜负了林景衡,顾即深深吸一口寒气,冰渣子像是从他口中钻进去,冻彻了他的五脏六腑。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但凡曾经的一点点温暖都能让在边缘行走的人永存于心。

  从小顾即忘性极大,忘记的却都是痛苦,那些痛楚被他深深封印在体内,用点点滴滴储存的温暖去融化,在黑暗里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