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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2)


  但谁知就在这刹那,对方身后却忽然有一护卫头领模样的人抬头,正正往这边扫来。

  韩熙心头一凛,立即趴下,隐在屋脊之后。

  半晌,没有后续动静。他小心抬头,扫了一眼,只见二进院一切正常,何信褐衣中年人已进了外书房,一众随卫停步守在门前。

  应该是那人并未真正察觉动静,只是心有所感扫了眼,见一切正常,就没再理会。

  但这已经让韩熙相当警惕了。

  这东山先生,果然如主公判断般来路不简单。

  方才何信东山身后共簇拥了十来号人,其中一半穿靛蓝护卫服的明显是州牧府的人,何信的人。剩下一半,一身普通深蓝劲装,簇拥在东山身后,其中最前头两个是头领。

  扫过来那个,就是两头领之一。

  不是韩熙自负,能和他比身手的,大约只能是东山主公贴身随卫中的佼佼者。

  这种人,通常是很少的。

  然而东山的主公却一下子遣出两个保护东山,且剩下那七八个也是好手。

  由此可见,东山地位很不低。

  这样的一个心腹幕僚,都遣了出来,可见其背后的主公,确实极关注益州的。

  韩熙思索片刻,再次接近外书房时,他谨慎了很多,小心翼翼贴近,再屏息后墙顶端的梁枋,贴近气窗。

  “……何使君时日无多了。”

  褐衣男子其实就是白固,这什么东山先生就他信手捻来用以掩饰身份的名号。他今日才被带着去看过何允,又招医者来问过,十分肯定:“本月内州牧府必举孝,公子节哀。”

  哀与不哀的,其实心知肚明是场面话,说罢,白固直接说:“多年筹谋,就在一夕,公子万万不可懈怠。”

  白固来了这几日,都在了解益州明面暗面的详细情况,现在说这话自然不会无的放矢的,何信拱拱手:“还请先生教我。”

  白固也不废话:“欲成事,必先铲除杨泽。”

  气窗外的韩熙目光一凝,室内的何信却苦笑:“我亦知杨泽威胁极大,然再三思量,却难以除去。”

  “非也,公子此言差矣。”

  何信眼前一亮:“先生有计?还请快快说来。”

  白固不卖关子,干脆利落:“可借汝兄之手。”

  他神色一肃:“此人骁勇之极,谋略过人,东风一起竟趁机连下三郡。在州牧府举孝之前,若不速速除去此人,公子恐大事难成。”

  何信大惊,不为后面一段话,而为“汝兄之手”,他失声道:“先生恐不知,此人乃我那兄长的股肱,怎么可能借他的手除那杨泽?!”

  白固笑笑:“公子此言差矣,某敢断言,汝兄必已对此人心生忌惮,事成之日,必是除去此人之时。”

  “杨泽之能,已非汝兄所能驾驭也。”

  此话一出,韩熙心中大震,竟和主公的判断一般无二!这东山果然有些能耐。

  里头白固一笑,胸有成竹:“猜忌已深,此时只要公子施计推波助澜,何泓必起杀机,刻不容缓。”

  压死骆驼往往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何允快死了,己方心弦绷至最紧,何泓亦然。

  何信惊诧,大喜,神色几变后,已凝神思索计策。

  白固微微一笑,站起来弹了弹长袍,他转身离去,临行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公子若有要紧棋子,此时当用之。

  ……

  韩熙入夜出门,次日傍晚才归。

  神色未见疲倦,只极为严肃,一回来立即亲自写了密信,令:“以最快速度送回去,亲自交到主公手上。”

  昨夜他探听得何信东山之谋后,为了后续计策以及这个“要紧棋子”,他在州牧府蛰伏了一整天,几乎是视线不离跟着何信。

  这其实会有暴露风险,距离太近了,而且有些地方很不好隐藏身形。若是白日,碰上东山再来,很容易被他身边的两个护卫头领发现踪迹。

  幸好何信的行动来得比想象中要更快一些。

  他思索了一个多时辰,在下半夜,计策就定下了。

  他招了心腹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不过由于是声音很小,韩熙听不大清,只听见“命人联络……,明日你再亲自领人出门……”

  但能分辨出是两桩事,一个联络什么人,他猜应是深埋在何泓那边的奸细;第二个,则是命心腹明早出门办什么事。

  那行,心腹出门他另使人跟上去即可。至于联络这边难度高很多,他亲自盯着。

  韩熙耐心盯了一整个白天,终于摸清这究竟是什么人。

  果然是安插在何泓身边已多年的眼线。

  ……

  “何荣,何氏家奴,十三年前被挑选进何泓院中伺候,如今专司整理各方眼线传回之讯。”

  魏景看罢信报,挑眉:“看来,这还是何信之母布置下的人手。”

  邵箐点头:“必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