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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1 / 2)





  他从箭囊里摸出一根箭,搭在弦上,双腿分开,按照弓道八节的动作郑重地土造,弓构,内起。

  看不清楚完全不知道应该射中什么。

  六眼大概能看清吧,的场灼想道,他拉满了弓,一个孩子的臂力当然不可能将箭射出太远,万幸的场家的和弓多为咒具,而他手里的这一把,正好能够有效地延展射程。

  红色的咒力火焰开始攒聚在箭芒上,躁动不安地变换着自己的形态。

  五条悟没有移开视线,但六眼的视野范围极广,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咒力凝聚的过程。那些被拘束在体内的咒力构成火焰,丝丝缕缕缠绕在箭上,最后被压缩得足够厚重凝实,时刻准备被投射出去。

  徵地一声,的场灼松开了手。破魔箭离弦而去,拖曳着长长的咒火慧尾,看上去反倒不像是根箭,而成了什么热武器一般。

  破魔箭直接在那片咒灵的暗云身上开出一个洞,边缘的咒力像是沾染上白磷一样煌煌燃烧,空气中弥散着尖锐的惨叫声,紧接着,就像是把一部分脓血挤出去一般,那团漆黑的烟气一点点将自己被点燃的部分排挤开来,化作黑色的脓液滴落在地上,消失殆尽。

  得直接命中核心才行。

  五条悟说:那家伙的核心藏在更里面的位置,再来一箭。

  所以说根本看不到嘛!

  的场灼终于忍不住发作:你口中的核心,那个咒灵我看上去完全就是黑黑的一大片啊!

  对方一愣,打量了一下他的眼睛,又转头看向攒聚在大殿顶端的那团咒灵,六眼带来的信息量远非常人能比,虬结扭曲的手臂和腿脚轧成令人胃里反酸的形态,大概是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被迫神隐的孩子,才形成了如今这种畸形的体貌。

  我会想办法抓住它。

  五条悟说:别的东西你都不用管,只要去射箭就行了。

  可是你之前还说这个咒灵你一个人就能解决。

  没想到会这么棘手嘛,明明很弱,但是意外地生命力顽强。

  这样说完全让人信不过啊。

  嘁,你是比较喜欢挑刺的性格吗?

  这个叫注重细节啦,细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沟通着,五条悟并没有停下自己体内咒力的回转。无下限咒术再次结出苍的手印,将屋顶的瓦片,层叠的建筑木料和咒灵囫囵粗暴地攒成一团,化作一堆漂浮在空中的球形垃圾堆。

  架弓!

  他一边催动咒力,一边命令道:我让你放箭的时候就放箭!

  那个叫弓构!

  的场灼从箭囊里取出最后的那根箭,在心里祈祷着这家伙的计划管用说起来,他真的有计划吗但现在箭在弦上,他又只能将咒力凝实起来,看着一团混乱的局面,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瞄准。

  嗖地一声,咒灵抛弃了大半被无下限捕获的暗云,朝着别的方向躲逃开。大殿的天花板被掀了个彻底,它没别的落脚点,咒力凝结的躯壳也被剥离了大半,正打算以死相博,裹挟着一阵强风向二人的方向袭来。

  强风吹起两个人的头发,高浓度的咒力排开氧气,让的场灼顿时萌生出些许微妙的窒息感,他忍不住偏过头去打量身边的另一个人,蜻蛉纹的浅色和服当中,对方的视野澄澈平静,似乎根本没有被影响到一丝半点。

  那是阻拦在他和世界之间的无限。

  弓弦绷在手里,让人有些莫名的紧张。

  的场灼听家里的大人们说过,弓道的奥义是不需要用眼睛看来瞄准靶心的,恰恰相反,过度的观察反而会干扰射箭的精准度。所谓正射必中,正射的概念,就是要用全部的身体而非双眼去瞄准,但他现在想要达到那种境界,还有不知道多少年的距离。

  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在咒力的湍流当中,寻找一线通路。破魔箭似乎已经有些难承其重,破碎的翎羽和箭端,都已经缠绕着炽烈的火色。

  放箭!

  五条悟说。

  他下意识地松开手,火焰从指尖一路燃烧到箭端,紧接着,这根箭像是被引力操纵一样偏折了方向,再在无下限咒术的顺转效果下不断加速。

  届

  那根箭似乎确实射中了什么东西,的场灼看不到,但咒力命中的感觉,确实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手感。

  整个神社紧接着都在地动山摇地摇晃,米色蜻蛉纹的和服袖管下面伸出一只手,猛然拽住他的手腕,两个人在地震当中保持着平衡,的场灼还在想着神乐殿里剩下的孩子,总归不能放着不管。

  世界天翻地覆,就在这时,他们的耳畔传来叮铃的神乐铃声。

  两条巨大的狐狸,看上去每只起码有一辆面包车那么大,温驯地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式神不对。

  五条悟看着那些细细密密的狐狸毛:是真正的,合槌稻荷神。

  来自合槌稻荷神社的破魔箭,终于发出了最后的信号。两只狐狸鸣叫着催促他们,于是两人都爬上了狐狸的身上,柔软的皮毛陷入指缝。它们疾驰在空旷倾覆的神社当中,卷起巨大蓬松的尾巴,轻松地带走了剩余的几名已经陷入昏迷的孩子。

  狐狸毛简直能遮住半个身子,他们两人各乘一只,飞跃过高耸的鸟居和石台,跨过净手池和绘马,向着更远处而去。

  的场!

  五条悟突然说道。

  五条君?

  下次见面的时候!

  湛青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整个世界的天光水色:不管你用什么样的伪名,我都会直接叫真正的那个名字!

  会被诅咒也说不定。

  别在意这种小事嘛。

  所以说根本不是小事啊

  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啪嚓一声,一片枯叶从头顶上掉了下来。

  靠在旁边的人动了动,也一副长梦方醒的模样。两个人紧挨着肩膀坐在一棵树下,的场灼箭囊里的两根破魔箭都已经被烧得焦黑。

  他们的身上积了不少落叶,时间已经入夜,云开月明,月光在地面上投出清淡的影子。

  啊,回来了。

  的场灼感叹道。

  阿灼。

  嗯?

  阿灼阿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