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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顾婵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意,父兄不在身边,弟弟生死未明,嫁的还是新鲜出炉的大仇人,心中除了悲凉愤慨再无其它,甚至立心以死明志。

  也许顾婵寻死的举动提醒了韩拓,后来,他不时邀请大伯母齐氏与堂嫂卢湘进宫陪伴她。

  她二人无非是劝她心宽些,不要纠结前世,齐氏曾道:“他既许你后位,有凤印在手,你便安心做你的皇后,最忌念念不忘前事,与他生出嫌隙。”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

  顾婵也知道,若按照大伯母的说话行事,大概是对自己来说最舒适容易的一条路。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忘。

  姨母一直被囚禁在宫院里,顾婵每夜发梦都见到韩启那滚落的鲜血淋漓的头颅……

  她摇了摇头,把不合时宜的思绪抛出脑外,只盼自己今生能有一个温馨喜乐的新婚夜,既是重活一次,当然事事都要比从前好。

  顾松去前面敬酒,女眷们也自去饮宴,顾婵身为小姑子,少不得需陪伴冯鸾说话解闷儿。

  约莫两刻钟后,顾松便叫顾榕和顾枫一左一右的搀了回来,看模样似是有些醉,不过身后还是跟着几名书院里头亲近的书友,当然,也少不了韩拓,他们是闹洞房来了。

  这时顾婵不方便留下,她起身出门,经过韩拓时想起自己适才心愿,微微红了面颊。

  韩拓呢,闹洞房不过是个幌子,他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见上顾婵一面,可是这会儿人多,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顾婵经过身边时拢下广袖,暗地里捏了捏她的小手。

  顾婵的脸更红了,羞得垂低头小跑出去。

  *

  顾榕当晚启程返京。

  宁礼与宁浩父子两个,又拖延数日,直到宁浩病愈才起行。

  男人不似女人家娇贵,坐马车一日也能前行二百多里。

  这日入夜,宿在江苏地界的一间驿馆中。

  宁浩病中睡得太足,虽然奔波整日身体疲惫,却精神十足,难以入眠。

  正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着烙饼,忽听窗外丝竹清音,袅袅传入。

  他推窗看去,院子里石桌前,坐着个月白衫裙的小娘子,杏眼桃腮,身段娇满,抚琴的双手白嫩纤长。

  宁浩自从病后茹素已过十日,这可不是他平日的作风,身体早就叫.嚣着寻求宣泄,此时哪里还控制得住,外袍都顾不上披便冲出房门。

  小娘子忽见有男子出现,吃惊之下手中一顿,琴弦断开,割伤了水葱似的玉指。

  再细看,那男人还衣衫不整,小娘子也顾不上察看伤口,当即抱了琴打算离去。

  宁浩当然不肯放人,拦住了三言两语便摸手摸脸,口中荤.话接连不断。

  那小娘子也不是个贞静的,很快被挑逗得软倒在宁浩怀里,由得他抱进房去。

  *

  翌日清晨,宁礼在饭堂等不到儿子出来用膳,谴长随过去催促。

  不多时,就见长随手忙脚乱地跑回来,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儿,双腿打颤道:“世子爷,少爷他……他伤了……”

  宁礼只这一个独苗,一听儿子受伤便着急,也等不及细问,立即起身去探视。

  房间里,衣裳散了一地,宁礼目不斜视直奔床前,才举手掀起低垂的床幔,双眼便惊骇地瞪大,跟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长随跟在后面,忙上前搀扶,手脚仍打着抖。

  宁浩光.溜.溜躺在床内,嘴里塞着亵裤,双眼紧闭似乎昏迷不醒,四肢摊开分别绑在床柱,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那长随不愿再看,可架不住搀扶宁礼时又靠近床前,一撇眼间见到少爷身.下似乎缺了什么……

  不过,到底顾不上研究,两个主子,一个受伤一个晕倒,赶紧请大夫才是正经。

  大夫到时宁礼已悠悠转醒,耳中听得一句,“……子孙根没了,可没处儿续……”当即心中一痛,再次昏了过去。

  父子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派出家丁在驿站里搜查,却不见有那月白衣衫的小娘子,挨个问询,也不曾有人见过,更无人听过所谓丝竹之音。

  便是那昨夜被主人丢弃在院中的瑶琴,石桌上滴落的血迹,此时也不见踪影。

  宁礼身子虚,闻言昏厥了第三次,真是活见鬼,总不能是儿子自己做梦把自己骟了!

  此事报了当地府衙,师爷依照宁浩叙述画出小娘子肖像,贴在城门告示板前,用作通缉。

  宁家父子两个在驿站逗留月余,待宁浩伤口结痂尽褪,也不曾缉拿到凶嫌。

  他两个再咽不下这口气又如何,只能灰头土脸的上路回京。

  此等消息他们瞒也不及,自然不会传入顾婵等人耳中。

  幽州城里最新的一则大事,是鞑靼犯境,靖王即将领兵出征。

  战事总是来得突然,傍晚接到情报,翌日大军便要出城。

  靖王旗下尽是精兵,平日训练有素,战场上骁勇异常,如今欲待拔营,个个如鱼得水,就连城中平头百姓都跟着群情激昂。

  幽州卫亦是靖王部属,顾枫自是难免随军出征。

  早在顾枫初次向韩拓表达投军之意时,韩拓便言明,若顾枫有能力,他自是会竭力提拔小舅子,但该有的历练一样不能少,甚至得比旁人更多磨练。因对他未来有所期许,若当真有朝一日成为军中主帅,一句话一个主意便影响着成千上万兵士生死,半点不能含糊。

  顾枫是个头脑清醒的少年,这道理本不言也明,而由崇敬的姐夫提出后,他更是奉为真理,十个月来未曾有过分毫敷衍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