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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2 / 2)


  面色缓和许多,语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秦总管心头呸了句见风使舵,面上却赔着笑,解释道,“前几日侯夫人赌了些首饰,今个儿是来拿东西的,顺亲王,您瞅瞅,接下来是不是把侯夫人的事情办了再说?”

  顺亲王眉头紧皱,调转视线,这才留意到桌上的盒子,看清里边的首饰,他脸色大变,前朝的古玩字画,高祖皇帝赏赐的首饰,先皇赠的字帖,都是夏姜芙下的赌注?

  目光转向秦总管,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依着赌局的规矩赔下来,内务府还不得被搬空了,他就说秦总管咋忽然有胆量暗算他呢,原来想让自己替他填这个大坑呢,想得美!

  “哎哟,哎哟,本王的头是怎么了,忽然疼得厉害。”顺亲王身形颤抖,步伐后退,直直倒在座椅上,手抚摸着后脑勺,嘴里不住喊疼。

  秦总管气得跳脚,堂堂王爷,竟在妇人跟前装头疼,这脸面丢到家了,可恨他闪了腰都忍着,硬是咬牙坚持,早知这样,他就该寻个理由躲了去。

  内务府主事的两人,一人坐在椅子上喊脑袋疼,一人扶着要,脸色煞白,夏姜芙忍俊不禁,整理着衣袖上的金丝线花道,“我看王爷不舒服,越泽懂些医术,让他给你看看如何?”

  顾越泽挑眉,作势上前。

  此时,顺亲王再次跳了起来,腰上的肉随之呈波浪晃动,夏姜芙笑着移开了视线。

  “咦,好像忽然就不疼了,还真是神奇啊。”

  他又不是认识夏姜芙一天两天了,哪儿不知夏姜芙的手段,他要继续装头疼,顾越泽这小子上前就能往他心口踹一脚,亦或者用针扎自己,要知道,夏姜芙年轻那会的口头禅就是以毒攻毒,他的小命可经不起折腾。

  夏姜芙没揭穿他,指着盒子道,“王爷头既然不疼了,就先把事情解决了吧。”

  顺亲王讪讪一笑,不得不上前,盒子里的物件珍贵,有些内务府的册子上有记载,有些没有,不过其中两件他莫名觉得熟悉,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一时又说不上来,他蹙着眉头道,“此物贵重,侯夫人不怕输了找不回来了?”

  赌局上,有夫人们捧太后娘娘的场押以百金,甚至千金,可谁向夏姜芙不知天高地厚把家底都拿出来的。

  “输了就输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是这些,你好好看看,怎么个赔法。”夏姜芙语气轻柔,面容和煦,看得顺亲王闪了下神,反应过来,暗暗骂了句红颜祸水,亏得当年没让皇兄娶她,否则京城都不得安宁了。

  至于这赌局,他肯定是不管的,事情是太后娘娘挑起的,让太后自己解决去,明知夏姜芙就是个厚脸皮还招惹她,自讨苦吃怪得了谁?

  于是,他命人进宫请示太后。

  内务府依照上边的指示办事,像赌局这种事,谁起的头谁负责。

  太监领命而去,走出去几步远,忽见走廊尽头走来道明黄身影,他心下大惊,跪地叩拜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屋里的顺亲王一震,和秦总管觑视眼,低眉顺目迎了出去,“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姜芙带着顾越泽他们走在最末,依着规矩给二人行了礼,太后穿着身富贵牡丹图案的褙子,头戴凤冠,高贵端庄,“免礼吧,哀家听闻有人赢了赌局,且赌资惊人,特来瞧个热闹。”

  萧应清扶着太后,视线淡淡的落在起身的长宁侯母子三人身上,脸渐渐沉了下去。

  夕阳的余晖洒落,夏姜芙立在暗处,面容略显黯淡,眉目微脸,不发一言。

  看着良善,心眼坏起来,谁都比不过,太后哪儿是她的对手?

  顺亲王抵了抵秦总管,让他自己说,夏姜芙赌之事他不知情,谁闯的祸谁解决。

  秦总管又开始冒冷汗,方才施礼,拉扯到腰,疼不可止,他低着头,齿贝打颤,战战巍巍道,“侯夫人赌以首饰古玩字画,价值连城,奴才目光浅显,估量不得其中价值......”

  太后轻哼了声,直直入了屋,屏退太监宫人,眼神凌厉的扫过云淡风轻的夏姜芙,开门见山道,“你是故意和哀家作对吧?”

  明明知道赌局的存在却当作不知情,到了鸿鹄书院偷偷请皇上赐婚,这心计,谁比得过,皇上仁慈着了她的道,夏姜芙怎么敢算计皇上?

  夏姜芙笑了笑,伸手搀扶太后,被她拂开手也恍然不觉,自顾道,“太后娘娘乃天下女子表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与您作对?这不一时玩心起来玩玩吗,谁知道运气这么好,竟叫我赢了,照理说,京城戒赌,此举有伤风化,可您是太后,臣妇当然要捧场了。”

  想当日,顾越泽聚众赌博被抓着现行,朝堂上那群御史上蹿下跳,恨不得将顾越泽五马分尸以儆效尤,如今太后明目张胆开赌局,满朝文武不出声了,还使劲撺掇妻子女儿捧场,权势啊,地位啊,有时候还真是妙不可言。

  含沙射影辱骂太后,整个京城,估计只夏姜芙有这个胆儿了,秦总管不住的抹着脸上冷汗,此事是他不察,真怕太后一追究将他脑袋摘了。

  “你用不着冷嘲热讽,你赢了算你能耐,什么古玩字画,金银首饰,哀家还输得起,拿出来吧。”太后冷着脸,细细观察,眉间怒色难消。

  夏姜芙摊了摊手,让顾越泽他们把盒子端到太后跟前,笑吟吟道,“太后一言九鼎,爽快,其实不是多贵重的物件,有些是高祖皇帝赏赐的,搁库房快发霉了,没什么用处,想着输了就当还给皇家了......”

  太后最见不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衣衫下的手紧握成拳,哪怕她贵为太后,在夏姜芙跟前始终占不了便宜,论身份,论地位,明明她才是受万人敬仰的人,但只要夏姜芙在,风头永远是夏姜芙的,她深吸口气,脸色阴沉。

  “皇上......”夏姜芙从盒子里挑了本泛旧的古书,“臣妇能赢得赌局全靠皇上赐婚,这书是臣妇偶然得来的,赠予皇上,谢皇上相助之恩。”

  挑拨离间谁不会,太后不是喜欢挑拨她和顾泊远的关系吗,今个儿她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果然,太后脸色铁青,难以置信倪了眼皇上,满脸失望。

  萧应清不动声色将书收下,与太后道,“母后,儿臣扶您回宫休息吧。”

  他早知夏姜芙吃不得半点亏,太后何苦总与她为难?

  “皇叔,奉朕的旨意问刑部拿钥匙,国库充盈,赔侯夫人些字画不值一提,别让侯夫人认为皇家说话不算话。”萧应清语气冰冷,扶着太后回去了,留下一脸呆滞的顺亲王,皇上要开国库,岂不是连户部都惊动了?

  这下可好,御史台那群人又有话说了,倒不会弹劾夏姜芙,只是太后会被推向风口浪尖了。

  皇上,这心思是向着夏姜芙的?

  “皇上,哪用得着开国库,哀家......”太后眉峰微蹙,细细打量着皇上,他不会不知开国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是想让她受御史台弹劾吗?

  萧应清态度坚决,“母后的债儿臣还,天经地义,这件事您就别管了,交给皇叔吧。”

  太后还欲说点什么,细细回味他话里的意思,没当着众人的面驳皇上的意思,一颗心却沉入谷底,皇上,终究和小时候不同了,这是恼了她了?

  夏姜芙可没心思揣摩太后母子二人的心情,国库值钱的东西多,她问顺亲王能否让顾越泽跟着去户部,顺亲王当然乐得卖她这个面子了,当场应下。他就奇了怪了,夏姜芙有啥好的,先皇在位处处护着她,病重心心念念放不下,到了皇上,损太后的名声也要护着她,父子二人都对夏姜芙着了魔,难不成皇上还能是先皇与夏姜芙生的?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自己先把自己吓了跳,先皇和太后成亲那会他还小,许多事道听途说,可没听说夏姜芙给先皇生了孩子啊?而且,顾侯爷可是个护短的,非夏姜芙不娶,他会同意夏姜芙给先皇生孩子?不可能。

  那皇上为何宁肯帮夏姜芙不帮太后?怪,实在是怪。

  然而,让顺亲王觉得怪异的地方更多,一夜之间,京城不知刮起了什么妖风,城中小姐吵着闹着要嫁到长宁侯府去,连王妃娘家侄女都动了心思,将夏姜芙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听着,她们不是奔着顾家几位少爷而是奔着夏姜芙去的。

  看婆婆嫁人,他还是头回听说,与人喝茶聊天少不得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