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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李良心思活络,给朝廷报信的同时也会派人单独给夏姜芙送信,顾泊远在云生院门外等夏姜芙时刚好遇着李府的下人。

  顾泊远给她夹菜,“李良还说,越泽他们在林子里找到了月亮花的植株,俱已枯萎,但小六将土挖了回来,说是精心培育,明年让你看着月亮花开花。”

  儿子孝顺,夏姜芙兴奋的挑了挑眉,吃完顾泊远夹的菜,筷子指着旁边盘子,“小六鬼点子多,挖土回来这法子,没准还真有用,他们离家都几个月了,不知瘦了没。”

  “越泽他们瘦没瘦我不知道,小六不止没瘦,还壮实了很多。”顾泊远又给夏姜芙夹筷子菜,慢悠悠开口。

  夏姜芙不解,“为什么,小六吃很多吗?”

  “西南的事儿结束,李良和魏忠带人回京,小六不干了,闹着要找他亲爹,偷跑好几回了,越泽他们把他抓回来他又跑,偷跑要力气,他每顿吃三碗米饭,能不胖吗?”顾泊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无奈,同样的话,夏姜芙对几个儿子都说过,顾越皎三岁就知道夏姜芙是骗他的,顾越涵五岁知道......

  到顾越流这,十二岁了竟然还对此话深信不疑。

  夏姜芙愣了愣,“小六找他亲爹去了?”

  “对,翻窗户从二楼跳下去崴了脚,之后又偷跑,中途迷了路被越泽抓了回来,闹得越泽他们晚上只敢把他绑着才敢闭眼。”李良让夏姜芙亲笔写封信给顾越流,别折腾人了,顾越流精力好,跑得快,两三回都没了影,要不是不识路,估计他们连这个儿子都没了。

  夏姜芙蹙了蹙眉,她看了看顾泊远,有些欲言又止,顾泊远知道她想说什么,夏姜芙怀顾越流时中过毒差点小产,她担心顾越流脑子有问题,掷地有声道,“就冲小六坚持不懈找亲爹的性子,肯定是个聪明的。”

  想到什么,他眉眼含笑,他认识夏姜芙那会,夏姜芙满脑子就是打听哪儿哪儿坟墓多,哪儿哪儿死了人,先皇身边的小太监将她骗去埋将士们尸骨的坟墓堆,她没觉得有不妥,花了四天四夜,将上千座坟全挖开了,完了追着庆公公一顿打,说坟墓里边没钱,连陪葬品都没有,要庆公公补偿她。

  消息传到先皇耳朵里,庆公公挨十大板子,少了半年俸禄,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死得何其壮烈,庆公公竟然让夏姜芙盗墓,因为夏姜芙忙的四天四夜,军营里的人修缮那些坟墓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他那时候就想,他要是先皇,首先收拾的肯定是夏姜芙,盗墓实属偷盗行为,按照律法,是要坐牢的。

  想想顾越流身上的拧劲,和夏姜芙还真是有得一拼。

  夏姜芙将顾越流生下来到现在顾越流的所作所为想了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顾越流没准还真是个傻的,顾越皎他们小时候再调皮,不会没有眼力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顾越流就逊多了,从小到大,挨了顾泊远多少打,每每都不长记性下次继续犯,而且还跟顾泊远呛,挨得更惨,聪明人哪儿连大丈夫能屈能伸都不懂?

  顾泊远看她脸色都变了,收敛神色,一字一字提醒她道,“你想想你见过的傻子,有小六这么聪明的吗?”

  旁边默默吃饭的顾越皎和顾越涵抬起头来,不懂二人的意思,好好的怎么说起六弟傻不傻的问题来了?

  顾越皎在刑部,查案查多了,对有些事极为敏锐,当即联想到老夫人口中多年前发生的那桩事,以老夫人自私的程度,设计害夏姜芙的事儿不是做不出来,他记得书院放假,他原本要回家的,府里管家却让他在书院住着,说夏姜芙和顾泊远探望他外祖父外祖母去了。

  夏姜芙生顾越流时,差点一尸两命,这还是夏姜芙当时的丫鬟告诉他的,让他多照顾下边弟弟,别让夏姜芙操心,也就那时候,夏姜芙身体常常不好,发烧感冒是家常便饭,顾泊远寻了许多补药,看似把身体养回来了,实则不然,夏姜芙比常人容易中毒,就连治病的药,药性强的夏姜芙都不能吃太多,身体承受不住。

  他状似没听到二人谈话,继续吃饭,顾越涵见顾越皎不吭声,也什么都不问,他想到的是顾泊远同意老夫人搬去祠堂时脸上露出的厌恶的神色,他眼里,顾泊远一直是孝顺的,只要不忙,早晚都会去寿安院给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说话,能让他对老夫人露出厌恶的神色,一定是老夫人做了什么,而且是对夏姜芙做了天大的错事,他想着某个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后宅手段阴私毒辣,难道顾越流真不是他们亲弟弟?

  夏姜芙不知自己儿子想歪了,她年轻时遇着过许多傻子,十几岁了,不知穿衣如厕,大人不管,他们就光着身子在街上到处走,拉撒全在裤子里,老远就能闻到股味,稍微好些的人,生活会自理,但不会算账,常常被人糊弄,至于再聪明些的傻子,好像真没有了。

  “仔细想想,小六确实太聪明了。”夏姜芙下评论道。

  “我看他是对我积怨太深,迫不及待想找个疼他的亲爹。”顾泊远语气平静道。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越皎和顾越涵再次抬起头,遂侧目对视,皆从彼此眼里看到对他们六弟的同情,顾越流不回府就算了,冲着他在外做的事儿,回京后,一场家法正等着他。

  此时,躺在驿站床上的顾越流打了个喷嚏,歪头朝梁冲怒吼道,“赶紧把我放了,我亲爹想我了,我有感觉,我亲爹正到处找我呢,你要耽误我和我亲爹团聚,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越流腿脚被绑着,固定在床头床尾,除了头,他压根动弹不得,顾越泽贪慕虚荣,明明顾泊远不是他亲爹,坚持要认他作父,不就舍不得长宁侯府的荣华富贵吗?他们舍不得,他舍得,重重地舍得。

  “赶紧把我放开。”

  “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解开你的绳子,你还不得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梁冲之前上了他的当,差点被顾越泽揍得半身不遂,再让他把顾越流放了,估计只有被抬着进京了,见顾越流双目充血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似的,他装模作样的咧嘴笑,“这是越泽哥吩咐的,我没胆儿和他作对,你想走,征得越泽哥同意再说。”

  担心顾越流眼睛瞪久了难受,他体贴的劝道,“闭着眼睡吧,过些时候越泽哥他们就回来了。”说着,他眼睛朝门口方向瞥了瞥,提着凳子挪到床前,顾越流鼓着眼,眼珠一眨不眨,他搓着手,清了清喉咙,“放你走是不可能的,大不了,你和我说说你亲爹的容貌,我派人帮你问问。”

  想顾侯爷一世英名,儿子却不是自己亲生的,传出去,京城人不得笑掉大牙啊,更为惊恐的是,以顾越流的话来说,顾家几位少爷,只有顾越皎和顾越涵是亲生的,其余是夏姜芙红杏出墙而怀上的,顾侯爷养别人的儿子养十几年就算了,一养就是四个,他不得不怀疑顾家的祖坟莫不是埋在绿泥里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下,先皇听到梁冲的心声,心生欢喜,跑到高祖皇跟前,“父皇,您说,顾越流是不是我儿子啊......”

  话未说完,一巴掌迎了过来,夹杂着高祖皇的怒吼,“我看你还没睡醒吧,过来,和老子说,他顾小六哪儿像你了?你是不是要把你亲儿子的江山拱手让给他啊......”

  先皇扯着嘴角,笑得一脸憨厚,“他要真是我儿子......”

  “滚,给老子滚。”

  ☆、妈宝056

  顾越流哼了声, 极为有骨气的别开了脸,“我自己的亲爹, 我自己会找, 你真帮我,把我绳子解了。”

  “不行。”梁冲斩钉截铁道, “越泽哥回来会要我老命的。”

  他以为顾越泽在赌博上算得上极有天赋了, 上次放顾越流离开他才知道,比起赌博顾越泽最拿手的是打人, 拳打脚踢落在自己身上,烧心烧肝的疼, 叫大夫来看, 大夫硬说他没事, 草草两句肝火旺盛吃些下□□就好,他就奇了怪了,表面上看不出伤, 不代表他没挨打没受伤啊。

  庸医,一群群庸医。

  不过那件事给他提了醒, 输钱给顾越泽是小事,落他手里才是大事,听顾越泽的意思, 顾越白和顾越武也是个中好手,三兄弟一起上的话,他怕从头到脚都废了。

  有凄惨的教训在前,梁冲是不会给顾越流解开绳子的, 但他又耐不住好奇,长宁侯府戒备森严,夏姜芙是怎么翻墙出去和人有染而瞒天过海的,他想学两招,以后他父亲再关他在府里看书,他逃得出去。

  “越流弟弟啊。”梁冲眨眼,“你娘是怎么翻墙出去的”

  顾越流甩了个冷眼。

  梁冲讪讪,话锋一转,“你亲爹长什么模样啊,顾侯爷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你亲爹比得过他吗?”

  他祖母说了些长宁侯府的事儿,顾泊远年轻时仪表堂堂,俊逸非凡,是许多小姐们心仪的对象,侯老夫人走到哪儿就有群小姐抢着讨好巴结她,谁知道,顾泊远和先皇离京赈灾认识了夏姜芙,非她不娶,气得京里一众小姐红了眼,把夏姜芙骂得狗血淋头,就差没端着洗脚水泼夏姜芙一脸了。

  其中,最不甘心的当属宁国公府的小姑奶奶,以国公府的门第,配长宁侯府是有些委屈了的,偏偏还让夏姜芙横插一脚抢了顾泊远,宁府小姑奶奶一怒远嫁,再未回过京城。

  顾泊远中意夏姜芙,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牛粪不知足就算了,还厚颜无耻勾引其他花,梁冲觉得自己嘴皮子算是厉害的,在夏姜芙不守妇道这事上,他竟词穷找不到话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