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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 / 2)





  但是这种不要脸的招数谢白领教得太多了,早就习惯了,他被捂了嘴也依旧没急,闷声闷气地在殷无书掌下道:“最后问你一件事。”

  殷无书手指动了一下,“嗯”了一声收回手,背在身后,道:“暂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谢白仰头脸了眼星河,想了一会儿,转头问殷无书:“你会死么?”

  殷无书“啧”了一声,两根手指夹住谢白的脸,扯了扯:“怎么说话呢……以前不是说过么,有伤死不了,没心也死不了,我脑门上就刻着‘老不死’三个字呢看见没?”

  谢白淡淡道:“哦是么?你刚才还说万物都有生死,循环往复不断才平衡,否则就乱套了。”

  殷无书:“……”

  被谢白揪了一手小辫子的殷无书辩无可辩,没好气地一把拽着他穿城过林,直奔别处,忍不住叹道:“我大概误吞了点耗子药才会带你上天看星星,那玩意儿看多了容易傻,净想些有的没的,走,换摊。”

  ……

  大概是在天山上被殷无书给刺激了,谢白在昏睡中做了一段又一段听他胡扯生死的梦,实打实地把殷大忽悠的黑历史又轮了一遍。

  直到第三天清早,他才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

  第46章

  谢白先是听到了几声啾啾的鸟鸣,像是隔着什么东西,渺远而模糊。随着他意识越来越清晰,鸟鸣才渐渐亮了起来,似乎就在窗外……

  鸟鸣?窗外?

  他眯着眼适应着久违的光线,心里有一瞬间的纳闷——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因为有万灵树镇在里面的缘故,散着常人看不见的妖灵气,又因为他自己的缘故,那妖灵气中还夹杂着一点儿阴尸气,平时别说鸟了,就连蚊子都恨不得离他那窗户八丈远,顺带还造福了楼上楼下两户人家。

  所以怎么也不会有这么近的鸟叫声,就好像站在窗台外只隔着一层玻璃一样……

  谢白的双眸陡然睁开,下意识地想翻身坐起来,结果刚一动就感觉到了周身筋骨关节正滋滋地泛着说不出的酸胀感。

  这种酸胀感谢白以前也有过,只是这次格外厉害。那是周身筋骨强撑硬绷了太久,陡然松懈下来后疲劳寒冷的反扑以及后遗症。

  谢白皱着眉,强行忽略掉这种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的感觉,撑床坐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和身下软硬刚好的床,又扫了眼房间里黑白色调的布置,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

  窗帘一半拉着一半遮着,以至于外头的阳光照进来,在床上投映出两块明亮的斜块,边沿刚好止于谢白胸前,不会晃着眼。

  阳光的温度透过被子,将谢白周身都包笼在其中,这比任何人为制造出来的热度都要温和有效。谢白坐在床上怔愣地看了会儿光亮,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那种透骨的寒意缓和了一些,没有那么让他难熬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麻木的筋骨才重新恢复了一些知觉,才能感觉到那种酸胀。

  “小白你醒了?!”

  睡了太久的谢白正有些茫然,娄衔月那脆生生的声音就陡然响了起来。

  谢白“嗯”了一声,转头朝声音来处看过去。就见娄衔月正站在房门外,扒着墙探着头,一副想看看谢白究竟怎么样但是又不太好意思进门的模样。

  “什么?醒了吗?!我看看!”又一个声音横插进来,话音刚落,就有一颗脑袋十分矜持地出现在了娄衔月上方,也扒着墙,想看又不好意思进门,只是这举动由他做出来,显得比娄衔月傻很多。

  正是那头……个鲛人。

  谢白突然明白了自己身在哪里——古阳街,太玄道。

  “你们干嘛不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掀被子下床。

  娄衔月愤愤地告状:“殷无书不准,你知道的,他个死洁癖,房间不准人踏进去一步,就连扒门都不能随便扒,还得特别注意,说是掉一粒灰在里面就把我们轰出去。”

  鲛人同样愤愤地跟着点头。

  谢白:“……”

  娄衔月继续告状:“简直是个混账!之前在天山也是,一根指头把你点晕了之后,带着你跟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没影了,留我们娘儿俩……呸,不对!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妖和一条傻鱼大眼瞪小眼,差点儿回不来。”

  鲛人睁大了眼睛低头看她:“手无缚鸡之力?你不是拎着我的脖领子,日行千里把我一路甩回来的吗?”

  谢白:“……”

  娄衔月冲他翻了个白眼:“我除了会卜算跑得快,其他咒术一概不会,可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么,你太菜,不算。”

  鲛人:“……”

  被他们这么一说,谢白总算想起了昏睡之前碰到的那些事情,以及……他是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

  他掀被子的手停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眯了眯双眸,而后边下床,边问道:“殷无书呢?”

  结果刚离开床没还没一步远呢,他就感觉自己手脚都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下,拽得他措不及防,后退一步,又重新坐回到床边。

  谢白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他低头仔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脚,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就彻底无语了。

  就见他手腕和脚踝处都细细地缠了几圈淡金色的线,那线极细,颜色极淡,几乎和投进房间的阳光融为一体,以至于很难看清楚。金线的另一端则凭空生在床上,谢白尝试用手指去碰那一端时,发现手指总是直接从金线上穿透过去,好像那根本不是实质存在的东西,只是个虚影而已,更别说把它解下来或者直接弄断了。

  谢白:“……”

  扒着门的娄衔月和鲛人当然看不到那金线,一时间没弄明白他怎么走一步又坐回去了,动作同步地眨了眨眼,道:“你不出来吗?”

  谢白想说“我被某个混账锁在床上了”,但是话到嘴边总觉得怪怪的,还有些丢人,于是他又面无表情地咕咚把话咽了回去,停了一会儿,淡淡道:“娄姨,帮我个忙。”

  娄衔月点点头:“说!饿了还是渴了,想吃东西还是想喝水,娄姨都给你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