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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2)


  同桌蔫头蔫脑地耷拉下肩膀:“我错了,老师我真错了。”

  “今天回去把那三张卷子重做一遍,用不一样的方法来解,让我看到你在思考。”

  什么,三张卷子?那他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而且竟然还要用其他解法,那岂不是想用之前的卷子糊弄都不行……天啊,其他解法,马老师的卷子那么刁钻,能找出一种解法已经是走了大运了啊!

  同桌眨巴两下眼,显然已经被这个突然降临的噩耗给打击傻了。

  但是在马老师的黑脸之下,他显然不敢说半个不字。

  同桌哭丧着脸,感觉嘴里泛起苦味:“好、好的老师。”

  早知道看热闹会被老马抓住,他之前就不嘴欠了啊!这下可好了,今晚不但没时间睡觉,而且还不知道明天老马能不能放过他呢。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再也不说三道四了!别人的热闹没看怎么样,落到自己头上可太热闹了。

  至于齐辕汶,他也没被马老师轻易放过。

  虽然他没像同桌那样三心二意,稳定地发挥出了自己平时的正常水平,但此时的马老师刚刚接受过叶千盈的刺激,再回头看齐辕汶,就觉得这个程度有点不够看。

  作为竞赛班里的数学尖子生,他一直对齐辕汶寄予厚望。但现在齐辕汶给他的感觉就是在原地踏步,这未免有些让人失望。

  “错了这么多,卷子还没写完?”马老师紧皱着眉头批评他,“你看看,新来的女生都做得比你准,比你快。”

  “……”

  光天化日之下,齐辕汶稳稳地中了一箭,只觉憋屈到呕血。

  后排有知晓内情的人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中途捂住嘴,变调的笑声更令此时增加了几分滑稽色彩。

  偏偏马老师还不肯抬抬手让齐辕汶过去。

  “我听说你最近心散了,想谈恋爱了是不是?你们学生的本职是学习,不能弄这些有的没的。你看看……”马老师环顾一圈,最后视线还是落到了今天才加入班级的叶千盈身上,“你看看人家小女生就不谈恋爱,一心只想着学习,所以悟性才这么好,底子也打的扎实。她要是天天就想着情情爱爱的那些事,数学能学得这么好吗?”

  齐辕汶:“……”

  这下子,教室里的同学们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班级顿时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还真别说,叶千盈的成绩突飞猛进,好像就是从她把齐辕汶给甩了之后才发生的事吧?

  老马这回可没坑人:不恋爱使人学习进步,恋爱使人原地踏步,这可真没说错!

  马老师在无意之间打出致命一击,直接收割了齐辕汶的最后一丝血条。

  齐辕汶往前看是马老师的大脸,往右看是叶千盈的轮椅,往四面八方看又是同学们快活的眼神。到最后,他只能把头转向窗外悠悠的白云,感觉这世间毫无温度,只有云彩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亲切。

  第二十章 (一更)

  最后, 这节课就在齐辕汶的郁闷之中渡过了。

  不同于仲老师的和蔼耐心,马老师是那种“不在乎大多数”的老师。

  他依次看过一遍全班同学的卷子,对每个人的知识掌握程度有所了解,甚至还准确统计出了每道题有多少人做对了, 紧接着, 他就……

  他就把一些非常重点的题目跳过不讲了?

  作为第一次进入马老师课堂的学生, 叶千盈完全被这神展开给弄迷糊了。

  那几道题叶千盈都会, 毕竟那几道题涉及到的知识,基本都是之前仲老师给她标注过的“学习重点”。

  在听到对方说“这道题非常简单,但咱们班竟然还是有二十三个同学没做对, 所以这道题我就不讲了。”的时候, 她的内心几乎是震撼的。

  这都可以?

  要知道, 数竞班一共就只有四十来个学生。如今超过一半的学生不会做, 马老师他竟然说不讲就不讲了?

  老天鹅啊, 幸好马老师教的是竞赛班。

  叶千盈左右看看, 发现大多数同学脸上都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 他们训练有素地自己把题目刷刷记在笔记上, 大概是等着下课以后去找人问。

  而叶千盈右边的窦信然……

  他像是一粒沙子一样隐藏于群众的沙漠,看似和同学们一起奋笔疾书, 把知识点抄在笔记上。实际上——

  实际上, 就算两人之间隔了一条过道, 叶千盈也能轻易地看出, 那其实是他刚刚从后排同学那里接单的数学作业= =

  学习生意两不误, 真有你的, 窦信然同学。

  马老师用剩下的半节课时间,把整张卷子都给同学们讲完了。也是通过这一堂课的相处,叶千盈才大概隐约摸透了这位老师的脾气。

  如果说仲老师属于中原的武林正道, 那马老师就大概带了一点唐门的意思,要问他是不是名门大派,那也确实是,但他的路数里就带着些邪气。和仲老师稳扎稳打、中规中矩的解题思路不同,马老师更喜欢四两拨千斤,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哪种解法好用就倾向于哪个。

  等到马老师把今晚的作业留下来,看着那如烟如海的庞大作业量,叶千盈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念头。

  ——唐门,绝对的唐门。名门正道一把佩剑走天下,哪用得着携带这么多的暗器!

  讲台上的马老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升格成了掌门人,他正专心致志地把自己的教案重新按照顺序排放好、把粉笔盒里的粉笔从高到低排列整齐、同时把自己的两块腕表都正正好好地卡在手腕关节上。

  等这一切都做完,马老师顿时觉得整个讲台都因此明亮起来,连表情都明显比刚进教室时要轻松很多。

  不过当他把目光重新投向讲台下,马老师的脸色便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配上他那稀疏的中分头、干净正式的打扮、以及超大容量的双肩背包来看,此时的马老师可怜的像是一个推销单子失败的保险员。

  他有气无力地宣布了这节课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