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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谢玑(2 / 2)


  “我要活。”他哑声说道。

  架在颈上的剑骤然抽回去,紧接着,一柄沾血冷箭贴上他的右腿刺穿,一股钻心的痛楚袭来。

  刘镇邪右腿剧痛,却弯折下来,接着,谢玑招来家仆,将他被扔到一个土坑,被埋住脖子以下的部位。

  这样被埋着,像是歪斜竖立的稻草人。

  就像当初他一样,被尸体沉沉压着,腿上的鲜血溅落了雪地,周围充满冷酷邪恶的杀意。

  但就这么杀了,怎么能泄心头之恨。

  他要的不多。

  一债还一债这话没错,当初怎么对他,现在都要还回来。

  谢玑面无表情道:“明日凌晨,倘若你能活着走到建康城,此后我不杀你。”

  “但你所到之处,便如蝼蚁,谁人都可唾骂你,轻贱你,终其一生你不得受重用,只是一个贱民。”

  刘镇邪听完了他说的每个字,拳头紧攥住泥底下的沙粒,切齿颤抖,“谢郎君不杀之恩。”

  然而他的颤抖,他的耻辱,根本无人在意了。

  谢玑报了仇不拖泥带水,早已带家仆离去。

  走出林子后,前方停着一辆牛车,谢玑仿佛早已知晓,抱剑站在车厢外行了礼,“丞相。”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掠开车帘,露出一张玉面,正是桓琨。

  他一直在此处等待,并未进林中瞧瞧,见谢玑没有提人或尸体而出,便明白了结果。

  谢玑道:“六郎能报大仇,多谢丞相相助,此后六郎当听丞相差遣。”

  桓琨却道:“你走吧。”

  谢玑闻言缓缓抬眼,掠过一丝诧异,“为何?”

  “你心中不甘,所办之事也不会让我满意。”朦胧淡淡的月色下,面前的青年长身如剑冷冽不折,“走吧,等你哪天甘心,再来寻我不迟。”

  谢玑垂了眼帘,缓缓说道:“一次六年前,一次现在,丞相助两次。两次人情,六郎记在心里。”他语气一贯冷意,眼下显得格外认真,仿佛一直记刻在心里,这六年,告示榜上的通缉早被撤下,父兄眼里的失望慢慢多了,已弃了他,谢玑并不自怨自艾,他只是习惯了冷意,“他日有事,来寻六郎。”

  桓琨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目光不觉深了深。

  像谢玑这般的武者,固然有瑕,但对心中坚定之事纯粹如刚,用任何手段都折辱不得,长兄想要真正降服他,绝非一个刘镇邪,也绝非贿赂逼迫就足够了。

  长兄要做的事,他心中清楚。

  长兄暗中训练的流民军队,虽然初有成效,但倘若日后在战场杀敌,光有勇猛不够,还需有指挥。

  但这些人中没有几个将才之人,倒是一个刘镇邪还能看看,但此人心性不正,能容他往上爬,却不能养大他的狼子野心,不堪大用。

  目光不由落在两个人身上。

  其中一人便是谢玑。

  此人六年来受贿得来的钱财,分文不花一心寻仇,说恶也恶得纯粹,偏偏这样的人有一颗至死不悔的赤诚之心,又有一身武艺,有远见,用在战场上镇兵杀敌,不失为好人选。

  要谢玑为己所用,只有真正打动他的心。

  又岂是急在这一时半会。

  阿虎眼睛一亮,“谢廷尉与三小姐订下婚约,用来抵郎君的一个人情,正正儿好。”

  桓琨含笑看他,“就你机灵。”

  阿虎又道:“埋在林中的刘镇邪,抚养三小姐六年,也算有一份恩情,郎君可要留?”

  “倘若只剩下一口气,就救了,若是自己能走出来,依他的本事,无需我出面。”


  这天夜里,秋山内一桩时隔六年的恩仇官司,悄然解决,无人知晓。

  时间飞逝如流水,转眼两月过去,正值肃秋,府里的婢女褪下纱衣,换上了薄衣青衫,不失为一道靓丽的美景。

  桓猊待在建康,本就是为了养伤,嫌整日待在自家府上闷,又拒绝了皇帝专门在城东御林苑囿为他修建的养伤别苑,最终在栖霞山寻到一处别院。

  今年栖霞山的枫叶开得比往前早,正灿烂如火,桓猊顾着在山苑赏花,就带了卫典丹和一批亲兵,没带上芸娣。

  芸娣就留在府里避暑,等天气泛凉,到秋下了,未见桓猊有启程回荆州的打算,显然留在建康还有要事。

  眼下还真有一件要事。

  时近重阳,朝中举行重九会宴,届时文武百官在大殿参宴,是为九月里的一桩盛事。

  桓猊素来重这些礼宴,特地提早几日从栖霞别院回来。

  芸娣觉得,时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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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章稍作改动,更解释清楚了二哥为什么没有带走妹妹。二哥是妹控,看到妹妹掉眼泪了,可怜巴巴的,心肠硬不起来,心想不回家就不回家,我过来悄悄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