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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的确,覃樱大二就辍了学,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连h大的毕业证都没有,校友会还真没资格去。

  覃樱试图绕开他:“长大了一点也不可爱,奶黄包,别挡道。”

  林唯司怒了:“不许叫那个名字,都过去多久了,老子现在是你上司!你不喊林总监就算了,再说一次那三个字,老子掐死你!”

  这三个字仿佛是他的死穴,戳一次跳脚一次,还挺有趣的。

  林唯司和覃樱一起长大,比她晚一个月出生,长着一张很显嫩的脸,从小到大不少女性暗暗给他标小奶狗属性。青春期的少年躁动,有一次他偷摸看成人杂志被覃樱发现。覃樱调侃他又奶又黄,自此有了“奶黄包”这个外号,个中含义只有他们俩才懂,林唯司对这三个字简直深恶痛绝。

  “我不过回一趟母校,你慌什么?”覃樱轻笑,一双剔透明亮的琥珀眸看着他,仿佛能洞察一切,看穿他的心思。

  渐渐的,林唯司脸通红:“那你,你笑什么,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我说了,不许去,这是命令,扣你工资信不信!”

  竟然拿扣工资来威胁她?

  覃樱摊手:“那你就扣吧,反正我穷,你不扣我也不会暴富,你扣了我也饿不死。”

  林唯司被她的无赖语气气得不轻,明明在别人面前,他成熟大方又有能力,已经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面前的微笑的女孩总能轻易地撩动他脆弱暴躁的神经。

  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亦然。

  他咬着牙,放狠话:“那你去吧,你自己不长教训,老子懒得管你!”

  “好的,说话要算话,千万别管我,拜拜!”

  覃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等林唯司反应过来,倾身进去,转眼出租绝尘而去,留下林唯司在原地,吃了一地尾气。

  林唯司追着车跑了好一段距离,眼见她头也不回,他大声骂道:“没心没肺!覃樱你这个混账东西!”

  然而人已经走远,他拿她毫无办法。林唯司泄气地踹了一脚行道树,骂了句脏话:“操!”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人?六年过去了,她还没有从他身上吃够亏,受够伤害吗!

  月初得知覃樱从法国回来时,天知道林唯司有多高兴,恨不得把覃樱藏起来,让她与那个人永远不相见。最好等到有一天彼此儿孙满堂,两人依旧老死不相往来!

  没想到今天h大开60周年校友会,覃樱突然决定回去。

  林唯司才不信她是因为怀念母校回去的。

  命运的齿轮转动,她于那个人,一如飞蛾扑向火。偏那个人是灼目的火,覃樱是那只好死不死的蠢蛾子。

  林唯司见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街尾,忐忑烦闷地想,他们会再次遇见吗?

  *

  林唯司有一点猜得不错,覃樱确实不是因为念旧回去的。

  下车前,她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口罩和帽子戴上。

  h大的门口,头顶横幅上写着“h大六十周年校庆,热烈欢迎校友们!”

  她抬眸看了一会,迈步走进这个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夏季梧桐翠绿,覃樱听见属于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念书的时候真是最好的年龄。她驻足许久,艳羡他们脸上洋溢着的蓬勃之气。

  午后的风温热,带着酷暑袭来。覃樱收回思绪,顺着模糊的记忆,往报告厅走。

  “您也是来参加校庆的吗?”一个年轻的女孩迎上来,看覃樱的打扮,礼貌地问,“请问您是哪一届的学姐?”

  覃樱褐色长发微卷,用一个紫色花朵发绳在发尾处松松束着。宽大的帽子扣在头上,卡通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学妹暗暗揣摩,看上去很有明星范儿,该不会是哪个悄悄回校的明星吧?

  覃樱从包里摸出邀请函递给学妹,道:“我是15届的。”

  h大是名校,今天回来参加校庆的校友们,走出校园到如今,大多成了社会名流。有著名企业家,演员,法官,教授,甚至外交官。

  学妹接过邀请函,上面烫金大字写着受邀人:关夜雪。

  这上面的人当然不是覃樱,她用了别人的身份,关夜雪是曾经住在覃樱家隔壁的一位姐姐。

  15届的关夜雪,当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在最光鲜的时候退圈嫁入豪门,如今算起来28岁。

  覃樱试图用关姐姐的身份混进去,心道能混进去最好,混不进去再想办法。

  她接受学妹打量时很坦然,学妹说:“原来是关学姐,您跟我来,我带您去报告厅。”

  学妹果然没有认出来,关夜雪是好几年前的明星了,现在退圈做豪门太太,低调一点无可厚非。

  “关学姐,我初中时看过您演的电影呢。”

  “是吗。”覃樱笑笑,没有追问,她明白女孩在说客套话。

  娱乐圈更新换代这么快,关夜雪这个名字,当年提起或许有人知道,现在早已无人问津。

  两人随着人群往报告厅里面走,路过学校照片长廊,覃樱顿住脚步。

  她的目光落在第一排第三张照片上,呼吸一滞。

  阳光斜斜挥洒,长廊半明半暗。光线并不好,却丝毫不影响照片中人的丰神俊朗。

  那是一个少年,留着黑色的额发,略微遮住隽秀的眉和一双黑夜似的眸,他冷冷淡淡看着镜头。

  时光冗长,隔着细碎的光阴,覃樱感受到心脏处传来浅浅的闷痛,真是不争气啊,许久以前,她一遍又一遍设想这一幕,以为过往的隐痛早已长成一座孤坟,再见到与他相关的任何东西,想必都是云淡风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