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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 / 2)

  宋轶就当听不出他的排斥,只点头道:“那就好!”

  那就好是几个意思?章柳清有翻白眼的冲动。

  宋轶又问,“章太医医术高明,对药物之类一定非常有研究,可知道如何让肉身瞬间化作白骨?”

  众人侧目,两名族弟脸色略黑。

  这是喜宴,这个宋轶能不要这般倒人胃口吗?

  但说起这个话题,赵诚长留王等人自然明白了宋轶想探听什么,都停了酒杯,看向章柳清。

  章柳清本来不想破坏宴席气氛一语敷衍而过的,但看两位王爷一个京兆尹都如此感兴趣,想来是为那个泰康城盛传的天谴谣言而来的,这是彰显自己本事的大好时机,他便也不推辞,尽量端出一个博学多才的派头来,说道:“这个其实不难,用硫磺就可以制得,化肉而不腐骨,控制得当,甚至可以丝毫不伤及骨头。”

  宋轶听得眼眸发亮,这可跟腐骨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只是腐骨水腐骨还化肉,不适宜这个案子。

  “章太医可有帮人制备过这种东西?”

  章柳清终于在宋轶不耻下问中恼了,“宋先生什么意思?你可怀疑我为虎作伥!”

  刘煜瞥了宋轶一眼,那个家伙竟然有恃无恐,还敢晾着两颗小白牙笑,十分欠揍,气得章柳清脸都扭曲了。

  “章太医别生气,你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这下更丑了!”

  “噗!”长留王顺利喷了出来。

  赵诚忍不住笑,他终于明白宋轶这不留情面是闹哪样了,因为章柳清是真不好看,连同他两个族弟,这要面对三个不好看的人吃饭,对宋轶而言,无异于精神摧残!

  他忍不住瞥了刘煜一眼,刘煜竟然气定神闲在给自己倒茶喝,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摆,就这样听之任之了。既然如此,那赵诚也不好过问,长留王巴不得宋轶把这戏唱得更精彩一点。

  章柳清面上青白交替,却又不敢发作。

  “我听闻有人给人磨骨换脸,将一张其貌不扬的脸生生整成倾国倾城,章太医可会这门技艺?”

  赵诚蓦地一惊,看看宋轶,又看看刘煜,刘煜依然在喝茶,而这回,章柳清眼神竟然开始游移不定,像是提防着什么,虽然他收敛得快,但宋轶嘴更快,“果然,章太医会!那太好了!我还想替自己换张脸呢!你看,我这面具都不敢摘,实在是因为没脸见人啊!”

  这回刘煜终于抬了头,但看的不是章柳清,而是宋轶。宋轶的眼神可真诚了,真诚得连刘煜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毁容了。毕竟无常女都烧成那样了,她不可能真的全身而退!

  突然之间他的心又被揪了一下,本来他是可以救她的,不用让她遭受那样的苦难。

  默默将那杯茶喝干,视线再次飘向千机阁,眼中杀机顿现!

  而这厢,章柳清几乎被宋轶逼得下不来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宋先生何必如此在意容貌,皮囊不过表象,再美艳也是会随岁月消失,美人迟暮岂不更添悲伤?”

  宋轶长叹一声,“美人迟暮的确悲伤,但比美人迟暮更悲伤的莫过于连感怀一下美人迟暮的机会都没有,这岂不是人间惨剧?章太医,你不懂身为女子又身为画师,对美好外表的执着!”

  不,劳资完全不需要懂你那些猥琐思想!

  再看左右,那三位竟然也完全没有要出来结束这场诡异谈话的意思!

  “章太医,求你高抬贵手,帮帮我吧!”

  章柳清真的是被她逼得烦了,“宋先生,我是真不会,求你放过我吧!”

  两名族弟侧目,曾经学的那些察言观色似乎在今天的宴席上完全失效了,他们有点乱了方寸,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一翻挣扎之下,其中一个说道:“我大哥是真不会,宋先生别纠缠了,你若真想,可以去找那个云海……”

  族弟的声音戛然而止,惶恐地看了一眼章柳清,多半是被章柳清给踹了。

  宋轶一脸天真,“云海,什么云海?他可也是一位大夫?”

  章柳清强装镇定,道:“不是,云海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能人所不能,说不定能为宋先生达成心愿!只可惜,他行踪漂浮不定,不然,我等也可以为先生引荐。”

  宋轶做出一副失落状,“原来如此。是真可惜了!”

  “真是这样吗?”一直没说话的豫王终于不再装聋作哑,谁知一出口便带上了几分寒意,章柳清离他最近,感觉很刺骨呢。

  “殿、殿下?”刚放下的心神被这话重新提上嗓子眼儿。

  刘煜也不打算再跟他兜圈子,“章太医可看过千机阁出的那本叫做天谴的画本?”

  “这个自是看过,但那该是哗众取巧之作吧,不足取信。”

  “非也!在本王看来,那该是有人预谋杀人,只是找了个幌子掩盖杀人灭口真相。”

  章柳清脸色有些青白,方寸彻底乱了,低了头,端起酒,喝了一口,安抚错乱的神经。

  “据本王推测,今日第三名死者将会出现,而且很可能正是用你说的那种硫磺制备的东西,让一个活人化为白骨。”

  章柳清的手有点抖,“画本的日期不是明日吗?”

  “再有一个半时辰就是明日。”

  章柳清跪在地上,“殿下可是怀疑我与他们是一伙?我章柳清对天发誓,与天谴阴谋没有任何干系!”

  两名族弟见自己的兄长跪下,也跟着伏地磕头,一时间气氛有些肃杀。

  “章太医似乎没明白本王的意思。”

  “啊?”章柳清抬头,他是真迷茫了好不?

  刘煜转动着茶杯,不紧不慢说道:“本王说这个天谴只是一个幌子,背后的目的是要杀这三人灭口。侍中崔真寿宴醉毙,威武将军自焚,都应证了天谴画本,现在只差最后一人,本王很怀疑那最后一人便是你。”

  章柳清愈发惶恐,“怎么会?就算是幌子,可臣在后宫为医,即便是跟在宫中行走的崔侍中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根本称不上熟识,更别说在外守城的威武将军了。怎么可能跟他们一起扯上什么麻烦事?”

  是的,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就算真死,至少三人得有牵连,有共同点,显然明面上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又有谁会想到只是因为古月坊的歌舞伎?

  而这也恰恰说明一个问题,被控制或者说被利用的人,彼此间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背后那只黑手,肆无忌惮地操纵着这些棋子去达成他的目的,无孔不入,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