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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2 / 2)

  宋轶却兴致甚好地拉了拉铁钩,将人像放都更低一点,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因为画像十分逼真,靠得越近,仿佛画中人要从画中跳出一般,赵石头一回不能直视,别开头。

  “你可还认得她?”

  “她是前朝益州刺史之女沈凤仙,也就是你曾经的夫人,是被你第一个如鱼干一样这样挂着剥皮剔骨的女人!”

  “我看了一篇野史,记载当年你被人追杀,濒死之际,被善良的沈凤仙所救,并爱上了她,顺利成为益州刺史沈朝仁的乘龙快婿,并被委以重任。三年后,沈凤仙与沈朝仁麾下得力干将偷情,被你捉奸在床。你盛怒之下,杀了那名将军,还以这样残酷的方式杀了沈凤仙。”

  “住口!”

  宋轶当然不会住口,反而将沈凤仙的画像直接贴到他身上,赵石突然抖如筛糠,竟然动弹不得。

  “回头,在罗敬辉的帮助下顺利夺得益州兵权,独大一方!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罗敬辉的野心你看不出来么?他早就想控制益州,但沈朝仁却是个忠于朝廷的,这让他做起事来,缩手缩脚,很不畅快。若是益州刺史换个对他没大脑的,对他惟命是从,这才能让他实现他的野望!”

  “让我来猜猜,当时你捉奸在床时,那两人大概还睡着吧,全身□□,即便什么都不说,你便能得出他们偷情的结论。可有些时候亲眼看到的未必就是实情,当有人处心积虑要设置这样一个局时,以你这样愚蠢的人,不过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

  “杀了那将军和沈凤仙,你便没了退路,要活命只能把益州刺史干掉,你也很乐意用他们的鲜血来浇灭你心中的滔天怒火!所以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偏巧罗敬辉就在州刺史府上,偏巧他就帮了你,甚至在你一人独当千军时,借你部曲,顺利□□!他为什么会这般帮你?让我来猜猜,在你去益州之前,应该就认识他吧?利用沈凤仙的善良,成功混入刺史府,成为刺史座下悍将,这,应该也是罗敬辉帮你策划的吧?只是他没算到,你这样的禽兽也会对一个女人动真心,掌握了军权却迟迟不对沈家出手,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所以,沈凤仙必须除去,用这种方式不是最简单直接的么?想必,被爱妻背叛的你说不定对感恩戴德吧,只可惜,沈凤仙大概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

  赵石颤抖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宋轶知道自己的推测对了。

  “你应该还记得她死时向你求饶的表情吧,你应该也记得她在哭述自己冤枉吧?而只你在愤怒之下,卡住她的脖子,直接挂在了这样的铁钩上,让她的身体在城墙上飘摇,鲜血从她脖子不停地流下,落在你身上,她如鱼一样死命挣扎,最终没了气息……”

  宋轶揭开赵石的面具,只见他嘴唇发紫,脸色灰败如死人。宋轶都要忍不住可怜他了。

  她方要起身离开,突然脚踝被人抓住,就势一拉,将她拉扑在地。虽然地上有虎皮,宋轶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疼得猛吸了口凉气。

  “就凭你一只小狐狸敢骑在老虎头上拉屎!”赵石一把将人扔出去,宋轶这次被砸得有点狠,五脏六腑几乎错了位。

  而赵石并不给她喘息之机,如死神一般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起旁边的药,卡住宋轶喉咙,强行塞进宋轶的嘴里,如鸭子一般强行灌下去。

  “有一种死法,你大概想都想不到,将各种春、药吃进去,人能生生被欲、望趋势着,撕开自己的皮肉,扒掉自己的舌头,挖出自己的眼珠……”

  那药入喉,仿佛一股火便从喉咙一直烧到肠胃,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当然,这种药也可以解!从这里走出去,会有一百个护院军士很乐意为你解除药性。若你天赋异秉,能从他们身下活下来,你,便可以离开这个刺史府!这就当是你告诉我当年真相的酬劳!”

  赵石丢开宋轶,扬长而去,密室之门洞开,引诱着宋轶冲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恶俗梗,有人骂不?

  ☆、第九十二章 交易

  像宋轶这样的人, 最怕的是失去清醒的意识,一旦失去清醒的意识, 便意味着自己失去了把控局势的能力。

  然而她不知道, 有些时候意识太清醒却未必是好事。

  就如现在, 身体的躁动越发强烈, 驱使着她去做出各种不耻的动作。而意识却无比清醒地感受着这种身体的躁动,理智强行按压住那种恶心的欲、望,越是压抑, 感受到的欲、望越是强烈。

  呵, 难道要她以这般屈辱的方式死去?

  她不要!

  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宋轶毫不犹豫地朝手腕划下去,鲜血的流失似乎也带走了一些药性。但这也会夺走她的意识。她需要乘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离开这里,远离人群。

  出了密室, 听得外面的打斗声,似乎有人要硬闯进来,大概是薛涛他们终于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地, 也可能是赵石故意让司隶台的人知道了她的藏身地, 让她在保护她的人面前以那般恶心的方式死去。

  宋轶的身体发软。她没有走正门, 而是找一一扇外面无人的窗户爬出去。

  整个刺史府都乱了,司隶台暗中监视的人都出来,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宋轶救出。

  而宋轶却凭借残存的意志力, 找了一匹马, 冲出了刺史府。薛涛在挥剑的间隙,看到一位绝色女子, 踏风而去,怔愣了半晌,竟然没反应过来那是谁,直到随风送来的熟悉气味,以及夹杂的血腥味儿,他才陡然明白过来,赶紧追上去。

  他的速度很快,却快不过一匹马,但也正因为快,他由始至终没有失去马的踪迹。那匹马没有跑向司隶台,没有跑向漱玉斋,而是直直地往望月湖方向跑去。

  薛涛一时着了慌,拿出一枚烟火,放飞,标志司隶台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半个泰康城都能看得见。刘煜听得声音,推开窗户,看到烟花的余火,心口一缩,立刻冲了出去。

  寒风割得面颊生疼,意识果然在慢慢消失,鲜血洒了一路,滴滴答答地,很轻微,不像雨声,倒像是雪花飘落的声音。

  还不到望月湖,宋轶已经坐不住,从马上摔了一下,就势滚出了好远,她躺在地上,周围寂寂无声,没有人,一树梅花绚烂在头顶,雪花又开始飘了起来,似乎有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迷糊中,她看到一个人影,曳地的长发,轻薄的纱衣,赤着的双脚。

  这是那个传说中的雪女么?

  她想在临死前看清楚她的脸,于是睁大了眼,雪花拂过睫毛落在眼睛里,被融化了,将视线模糊成一片。

  她想抬手擦拭,却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那样静静地躺着,看着,任由生命在冰雪中悄悄流失。

  “你不会有事的……”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沙沙声音,温柔地挠过鼓膜,很是好听。

  接着有人在给她止血,为她包扎伤口。明明失血过多的自己浑身凉透,那只手却比她更冰凉。

  “殿下,在那边!”一个人在急急叫喊,话语间喘着粗气,像是累的,也像是因为担忧而被吓的。沉重而迅疾的脚步声传来,冰凉的手指离开了她的手腕,她努力掀掀眼皮,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影,白影消失,黑影落入眼中,一张脸迅速靠近,她依然看不清,但却知道那是谁。

  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觉得无比的讽刺和难堪。

  男人用衣服将她裹住,小心翼翼地搂入怀中,用温暖的胸膛包裹她冰冷的身体。

  “没事了。”他在她耳边轻声安抚着,声音在不住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嘴唇吐出的热气的不安,还有他胸口传来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就在这种温暖中,她昏了过去。

  “不要睡!”先前温柔的声音突然怒吼起来,她逼不得已努力掀了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