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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2 / 2)

  「不用这么直接啊!」

  之后橙子老师开着车载我们出去,那是辆NISSAN二手的PLUSAR1.6车款,据说是以超低价跟友人购买的,实际花费多少她从来没说过。我坐前座,而阳子学姊坐后座。她一样不想说什么,上车前我礼让她坐前座是以为她会与橙子老师有话题聊天,但是她却直接朝后座坐了进去,而且出奇的安静,不想主动与他人攀谈。

  「那傢伙平常对你也是这样吗?」我小声的问着橙子老师,她却故意加大音量给后座的阳子学姊听到,然后才说出对阳子的看法。

  「她像是个柔弱的生物,非常胆小又容易受伤。」

  「老师这样说,阳子学姊听到会生气的噢!」

  橙子老师咧嘴笑着。「那傢伙最喜欢别人谈论她的,不信你可以转头看看她的表情。」

  当我转头看向后座的时候,阳子学姊正在看窗外,但是一察觉到我的眼神注视着她,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瞪着我,像是在说我干嘛随着橙子老师起舞的模样。

  「不是很高兴,看来老师不是很了解阳子学姊。」我说。

  「什么可能?那我来看看──」

  「老师你就专心的开车!好吗?」我跟阳子学姊几乎同时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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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了市区里的地下停车场里。一路上橙子老师只讲他人的事情,却不提自己要帮校长做些什么;她说那些是大人们利益上的交流,我们最好少知道这东西。

  下了车后,橙子老师从皮包拿了一张全新的千元大钞递给我,然后对我说这期间就麻烦我带着阳子学姊到处逛逛,让她心情平復一点。若想要去宾馆休息几个小时的话,也可以呦!她开玩笑的挥挥手离开停车场。

  我望着身后的阳子学姊,她有点不耐烦的站在人行道边跺着脚。我上前问了她想去哪里,因为橙子老师丢个千元大钞让我们自由活动,为了不辜负老师的期望,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力地花光不剩才行。我这样跟她说明的时候,她只是回答「哦」的一声,就毫无目地的穿越马路。问她到底想去哪里?阳子学姊也不说;问她口渴吗?她说不渴;问她肚子饿吗?她也说不饿。只知道她像是有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后来我看到了一间书店想进去看点小说,索性想开口跟她约个时间哪个场所见面,然后把钱找开一人一半,自己找活动消磨一下时间。但是她却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腕,往一条商业小巷走了进去。被比自己身高还高的女人拉着走的感觉非常怪异,尤其是人们扫射到身上的那种眼神很有杀伤力,像是刀片划上皮肤那样的疼痛。虽然阳子学姊什么也不说地拉着我,但是我隐约知道她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做。

  小巷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店舖,不是标示着纯按摩店,不然就是过气的卡拉小店,虽然还没有到营业时间,但是已经有许多年长的男性坐在这里像是等待什么似的。

  这时候我想起阳子学姊曾经说过她是援交妹的这件事。存在于此地的店舖不用我特别地猜想,就知道这里交易的菜单是什么。不过她拉着我的手经过这里时,似乎特别用力,像是害怕紧蹦的感觉。

  「你不会是带我来这里援交吧?我可是个穷学生哦!」我好奇的问着。

  「闭嘴。乖乖跟我走就对了。」她说。

  路上原本有几个男人想靠过来问阳子学姊的价钱,不是被她的眼神吓回去,不然就是因为她拉着一位男人的关係,所以就这么平安地穿越了这条小巷。再往里面里一点,那里有间规模不大的小酒店,目前透明窗外挂着Close的吊牌,似乎也不是要大白天喝酒的意思,但是她却往小酒店的旁边的阶梯走了上去,我抬头看了招牌上写着乐器行、乐器教学、练团室出租之类的标语。我像是有了头绪跟上去问你是不是想玩乐器之类的话,但是她没有回话,只是一直往上走着。

  楼梯非常的狭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行走,差不多到达了叁楼的高度,那里有像是一般公寓的侧门,招牌挂着正是刚才看到的乐器行。她推了门进去,然后转过身对我说要脱鞋,我往里面看去,灯光调整得非常柔和,里面还放着Goo Goo Dolls的Iris,这首歌是元顾兄的最爱。

  我把鞋子整齐的摆在阳子学姊的旁边,跟着她进去。一进门有个典雅的柜台,有位中年秃头男人(这世界真的充满了秃头的男子)正在拿布擦拭着一把电吉他;一看到我们进来,他只是透过眼镜滑落鼻下的一点空间距离稍微地审视着我而不是阳子学姊。

  「橙子姊给你的钱呢?」她转头看着我说。

  「喔──这里。」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摸着口袋,然后递给了她。

  阳子学姊拿了钱就走到柜台,说要租一间小型的练团室,预付了两个小时的钱之后,拿了钥匙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口。当我还在想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那位老闆用手势要我靠近一点,他靠在我的耳际说:「那孩子是第一次带男生过来的哦?」老闆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

  「啊啊……」

  「别不好意思啦!她可是好妹子喔!」老闆拍着我的肩膀对我微笑着。

  「老闆你不要乱讲话!」站在门外的阳子学姊看到我和老闆那么亲近的谈话,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大吼着:「光一!你还不快过来!」

  「噢!谢谢老闆的告知。」我点头示意着,便跟到阳子学姊的后面。

  她说这里的练团室有分大小,所以除了店舖里面的练团室外,其他便宜的练团室都建在楼上,而且隔音设备不是很好,但是这里本来就不是住宅地,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种问题。她一边说明,一边推开四楼的侧门走了进去,然后熟练的开启门后的电灯开关。房子里面是木质的地板,墙壁上有装上一些泡棉材质的隔音建材,但是那种味道对鼻子容易过敏的人来说,非常刺鼻。

  当我还在四处张望环境的时候,她又走上前拉着我的手往指定的练团室走了过去。沿途都是一间间的小房间,根据她所说的,四楼都是老师和学生单独对练的小房间,所以隔间很多,要找房间的话就要注意门上的号码。

  看她如此关注的跟我讲解一些租团室的要点,不知不觉的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和当时用餐时她所说的话。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援交妹呢?是想观察我的表情或动作吗?阳子学姊都是这样筛选朋友之类的想法不断在我脑中盘旋着。

  她走到其中一间小房间插入钥匙后推了进去,按了门旁的空调开关,然后问着你会什么样的乐器之类的话;我说自己没学过什么乐器,会的大概只有国小音乐课的直笛。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出生的。

  「没办法。学音乐这种东西也要有契机存在才行啊!而且也没有人会在我耳边说学些乐器会很帅,可以交到女朋友之类的话。」我说明着。

  「真差劲。」她将书包放在椅子上,拉着我到椅子上坐好,接着从角落的琴袋里拿出一把很普通的吉他给我。她说那是之前学琴所买的第一把新手琴,要我勉强的用。

  然后她又从角落里拿了一把琴出来,上面的木头质感以目视来说特别的好,而且轻拨一下的琴声不会像我手中这把一样的闷重。「这把是我打工好几个月才买的呦!」

  「打工?是指援交那一种吗?」我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调整吉他的音,然后找张椅子坐下。「你想听什么歌?我弹得出来的都可以。」

  对于她回避工作性质的话题,我也不想再多问什么,我跟她说了一首的的曲子,她却摇头说她不会日本歌曲,我只好说了几首元顾兄常听的西洋曲名。当我说到Yesterday once more一首经典老歌,她马上就弹了前奏给我试听,然后她也弹了几首当代有名经典的曲子。除了惊艳之外,我也一边欣赏着她的修长手指在吉他上华丽地拨动琴弦。一段时间后,她放下吉他从书包里拿出矿泉水的时候,我开口问她。

  「喜欢音乐吗?」

  「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喝了一口后,用衣角擦着嘴,有点无奈的回答。

  「不,只是平常根本看不出来。」

  「那你认为我喜欢什么?就你的看法和直觉。」

  「嗯……像是个出色的作家。因为你很特别,常常做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只有比别人还有想法的人才会如此。」我试着弹她刚刚教的几种合弦指法,但是没有按紧琴弦的关係,出现令人发笑的声音。

  「满特别的,会认为我是个私底下搞创作的人也大概只有你吧?也只有你才不会跟班上那些虚伪的男同学一样。」

  「一样?」

  「很多人都私底下传纸条啊!不然就是约我下课去哪里见个面。总之就是要跟我交往之类的,所以我就跟他们说了那种话。」

  「哪个?援交妹的说词?」

  「没错!你知道吗?当场有一半的男生转头就跑走了。我没骗人呦!我是说真的,还有另外一半的男生直接问我要多少钱呢!」我第一次看到阳子学姊如此高兴的与人交谈而感到意外。

  「该怎么说呢……我认为援交妹也是种职业。但是你又异常高调把自己是援交妹的事告诉别人,所以我才说过你满特别,想用这套标准来决定是否跟眼前这个人交朋友。你的做法我很喜欢,或许我也要学着用一套说词来决定友情的质量。」

  「……你还真是个怪人啊!」阳子学姊看着手中剩下一半的矿泉水发呆。「不过找你来这里是对的,因为你说的话还满有意思。但是对于你的看法我现在不想回答,接下来我们换个话题吧!」

  她递上她喝过的矿泉水瓶子到我的面前,说口渴的话就喝光吧!但是我非常犹豫的看着她手握的瓶口处,那里像是有唾液留在上面的样子;而且就算我没有接触到瓶口,那水中也会有阳子学姊口中的液体存在。我就这样迟疑了几秒。

  「你这样子拒绝美女高中生的要求很差劲呦!就跟班上的那些人渣一样。」她表情很认真地看着我。

  「喔。」我接住她手中的瓶子,原本要当着她的面直接触碰瓶口喝下去,但是阳子学姊一直注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只好侧着身体转过头将瓶口慢慢靠在嘴唇边时……

  「啊!间接KISS!你果然是个变态!」

  「噗咳咳、咳……」我呛到将喝了几口的水吐了出来。「不是你叫我喝的吗?」

  「当然不是呦!只是单纯想了解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果然你是个不太会说谎的人。」她说。

  「我是尽量想做个诚实的人,但不是个变态。」我一口气喝完瓶子的水,一边擦着嘴说。

  「不,你表面上是个变态,但是骨子里却不是,若是换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定会假惺惺的说瓶口我碰过之类的话推托,但是脑子里却已经想到把我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跟我性交之类的想法。」

  对于她所讲的话,我浅浅的微笑着回答:「或许我也会喔!」

  「所以才说你是个表面型的变态,因为真正想要跟我睡的人是不会把想法告诉我的。」

  那天我们第一次这么坦白聊天,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阳子学姊脑中的想法。她真的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只是她交朋友的手法非常地笨拙,不像我因为觉得交朋友麻烦,而选择不勉强他人与我交往。

  两小时的时间里,除了练琴之外,她也回答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比方说跷课来这里的路上会遇到几个变态大叔靠近想吃她豆腐时,她会用书包打跑他们,若只是远远地欣赏她裙下的美腿还是内裤的话,她会毫不吝啬的给对方看。我问为什么,她也只是懒懒的回答,说是来这里的男人通常是因为寂寞,如果给对方看到年轻的身体,搞不好就可以省下花在找女人睡的开销,但我只觉得可能只会成反效果。

  很多东西说完了,就连橙子老师也变成我们的话题之一,光是提到祕密基地的事情,就觉得那里根本就为了她自己的便利而做的,像在里面随意洗澡换装还是把冷气开到最强,然后只穿着内衣躺在地上享受的睡午觉之类的事情。

  之后,时间差不多了,她站在门口看着越晚越热闹的小巷风景,而我则进到柜台把錀匙还给那位秃头老闆。

  「如何?进展的顺利吗?」他说。

  「嗯!还不错。」我咧嘴一笑。

  「我相信你可以打开那孩子心中的门的,但是不要伤害到一个好妹子。」老闆拉起我的手,将他另一隻放在口袋的手伸了出来放在我的手上,移开之后,我的手中多了一个保险套。

  我说谢谢,点了头之后转身走向阳子学姊那里。她轻声的要我把手中的东西交出来,她说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然后阳子学姊抢走我手中的保险套之后很用力地往天空一丢,随即拉着我走回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