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楠哭笑不得：“好。”

  两个人跟东方齐云道别, 一起去找刘大爷，路上厉川说：“我妈就那个跳脱的性子，哪里开罪你了，别介意。”

  简楠手里在剥鸡蛋吃，闻言摇摇头：“不会的，我蛮喜欢阿姨的，也很喜欢叔叔，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一直都很感激他们。”

  这都是实话。

  他会牢牢记住生命中每一个对他好过的人，并且将那些恩情牢记于心，片刻不忘。

  厉川走在简楠的身侧，隐晦道：“看得出来他们也很喜欢你。”

  简楠有点隐隐懂厉川的意思了，他果断道：“伯母比较有福气嘛，伯父那么爱她，这种福气不是谁都能有的。”

  至少他就没有。

  ……

  厉川刚要开口，已经到地方了。

  刘大爷在门口种菜，看到厉川和简楠一起过来了，冷哼一声：“整天黏糊，还没完了。”

  简楠嘴角抽了抽：“大爷，厉哥是来跟您告别的。”

  刘大爷把浇水的漏斗收起来说：“别走啊，跟我进来下。”

  简楠和厉川对视一眼都跟进去了，一天没见，小院子里面有些雨后的凌乱。

  刘大爷走到屋里，拿出来一张卡递给厉川：“这个是买凤凰台的钱，请收下。”

  厉川推了一下：“不过是物归原主，当年的钱，全当做是我们租聘它这些年的租金，之前听说这套衣服是被便宜典当掉的，实际的金额肯定远远不止那个价格，想必您当时家中应该是有急事，但是物随主，它与您有缘，所以命中就该是您的。”

  刘玉清不是矫揉做作的人，见厉川不收便也把卡收回来：“你客气，我老头子却不是能心安理得占人便宜的，这事算是刘家欠你家个人情。”

  厉川笑笑。

  刘玉清明显因为这件事对厉川改观不少，脸色和态度也好了许多，他说：“你要回去了？”

  厉川侧目瞥了简楠一眼，这才道：“是。”

  “回去就回去吧，路得走对，我们这村子的路窄，一旦走错道，就很难回头了。”刘玉清老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错过一次还能回来，有些不能。”

  厉川安静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刘玉清把茶盏放下，将里面的茶水倒掉，慢条斯理道：“覆水难收，年轻人，且行且珍惜。”

  简楠在旁边说：“您是想说要及时止损吗？”

  刘玉清笑了笑，靠在摇椅上面：“要是觉得累，路又难走，你就换条路啊，太累的路肯定不正确。”

  简楠沉默了。

  刘玉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悠长地叹息一声：“年轻真好。”

  ？

  中午的时候厉影帝没走。

  简楠陪着刘大爷一起把地里的菜都修理了一番，厉影帝在旁边帮忙干活。

  简楠很是嫌弃：“哥，你没干过活吧。”

  厉川说：“不都是这么弄的吗？”

  “……你去歇歇吧。”简楠尽量顾及他的自尊心：“这些我来就好了。”

  厉川挑眉：“我帮倒忙了？”

  简楠摇摇头：“不是。”

  厉影帝这才放宽了心，他就说吗，自己怎么可能会帮倒忙，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刘玉清老爷子在旁边冷笑连连：“你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

  简楠噗嗤笑出声。

  厉川黑了黑脸，最后改为：“那你们俩忙，我去厨房做饭去。”

  简楠没有怎么惊讶，但是刘玉清老爷子却很惊讶：“你居然把你爷爷的衣钵继承下来了？”

  厉川站直了腰：“惭愧，爷爷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但是我却只学到一二，继承衣钵是不敢当了。”

  刘玉清收回目光：“你们年轻人现在哪里能沉得下心来学我们这些老辈的东西。”

  莫名的，简楠想到了京剧。

  听说刘大爷当年也是很红的角，就跟现在的明星一样，都是受人捧，让人倾慕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戏曲没落得太快了，还有个缘故是因为太难学了，从小就得练，现在哪里有孩子能静得下心来。

  厉川说：“美好的事物长久远，总会有珍惜的人。”

  刘玉清冷笑一声：“五十步就别笑百步了。”

  “……”

  大爷要不你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