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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豐碑,一面牌坊。(2 / 2)


  单是侮辱一般地,这貌似君子人物升来她胸前,便抓她胸襟,抬掌辱她。

  一张掌便如厮,拍江濯的脸,由轻到重。

  起先兴许算是拍,后面却是扇巴掌一般,打得出声,且一下比一下重。

  玄元清忽然失控,仰天长笑道:“你叫甚么?江濯?你也配称自己是叁味刀?”

  江濯眼也红透,脸更是被打红,却仍是执拗地箍住桃树,不肯松手。

  她只松手,便会输!

  她不要输!

  人群原先都沉住声,这时却也不愿沉声,人群中有人出头,大声道:“清风昼里的公子,你扇旁人脸,算甚么本领!”

  有一众附和:“便是如此!算甚么本领?”

  关略也自此时回来,风尘仆仆地。

  却未曾想到回来便见江濯遭凌辱!

  “你这清风昼小娃!”他生生地远观片刻,旋即便阴了眼挤进人群喊道:“我为关东刀关略,你有这本事赢我徒儿也便罢了,欺我徒儿算是甚么?!”

  “要赢便抓紧赢,欺人算甚么本领?”

  玄元清听着,竟觉得无比刺耳,当即便又一扇江濯,道:“你们忘了她辱江前辈么!自称叁味刀,还说是其女!”

  人群听这话,倒是都闹缄口,关略亦是。

  ——双苗刀,不曾入世,内力如此磅礴,眉眼似乎江爪云!

  是他女儿么?是么?

  此时江濯只奄奄,却仍是撑住。

  不一会,便有杂碎声音道:“罪有应当!”

  她的手松了松。

  人群声音又大起来:“是,罪有应当!罪有应当!”

  她的手愈发愈松,身形已然缓慢下滑。

  单只关略萧条地,自人群之中喊了多遍罪不至此,却无人听见。

  “………………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啊!”他动内力。

  人群刹那声止。

  于是,他只得运轻功站最前,神色凝重地将江濯的靴搁下,道:“她就算当真说了,又如何罪有应当?……应当重到被这般诋辱么?”

  “噗!”玄元清自一旁哈哈大笑:“你不是她师父?为她说话是自然的!”

  “我们的事,我们自会处理,轮不到外人插手!”关略怒道。

  另旁,江濯却是悄无声息地松手了。

  “你……”

  话到唇边,玄元清却只觉身体下坠,当即回首;未想到是自己足尖已然落地!

  “谁先落地?!”他抢先道,抬眼看向江濯,江濯却才落地。

  人声鼎沸!

  官兵旋即便来,开始围堵着要肃静。

  ——群众不敢再聚,顿时四散。

  桃树下,似乎甚也未发生,死一般寂静。

  满地都是跌落的桃花,满地都是看官的脚印;官兵管束过市民便撤,也不久留,四处地巡逻,四处地管制。

  四周都是死的,江濯不曾动,关略不曾动,唯独玄元清身形摇了摇,直直跌坐于地上。

  他、他竟输了!

  水龙剑,水龙剑呢?

  江濯自一旁,好不轻易才支起身:“莫如此嚣张。”

  她气虚地笑道:“你败了。”

  玄元清大叫道:“怎会?怎会!”

  水龙剑却自此时从酒楼直直飞来,插入江濯身后桃树。

  剑高呼一声,这算甚么?

  女人侧首,罕见欣喜地笑。

  她勉力动手,才将剑由桃树上取出。

  水龙剑似乎绽出锋利,自这光下闪闪。

  玄元清喃喃道:“我败了?”

  “……我败了?”

  江濯接道:“你败了。”

  她竟不计较巴掌,缓和了身体后便去捡靴,踉跄地跑去关略身侧,道:“是我胜了,关略。”

  秀美的女人提住靴,身姿亭亭,好似女儿向父亲炫耀。

  关略偏过头看江濯,便抱着双臂哼哼道:“你胜了,我瞧见了。”

  他笑了。

  男人将粗眉展得很开,江濯动了动眉眼,也似乎笑了:“厉害罢?”

  她弯下腰穿靴,再动腿却蹒跚。

  “你以后可注意点身子,千万莫糟践!”关略看见,便张开双臂去半扶着她。

  酒楼不远,这老男人便共江湖新秀一齐走去酒楼取刀。

  太阳半挂,似乎将坠。

  江濯的发被镀上金,她原本能更漂亮,却只得为了行动方便让步。

  如此缱绻的发遭束,会不会也难过?

  江濯动动手臂,要解开发束,却疼得说不出话,只好垂睫静静地让眼睛哭。

  眼睛不哭,泪珠也不掉,都习惯。

  她还做过许多让步。

  以为这算尽头,以为这已经算让到无退路?

  人无法回头,不知后路还多;

  不知倘若无路,也要让的。

  ——以下是作话。

  章节名是《你也来了》里的一句歌词,单独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