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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舐犊情深(2 / 2)

  靖竹每天听谢明端在耳边儿子长儿子短,初时还会觉得怪怪的,日子久了竟也习惯了。

  靖竹喂饱了安安之后又为他擦了擦小手和小脸,这才带着把孩子交给奶娘,随着谢明端去用早膳。

  谢明端见她过来,把乖乖盛好的白粥推到她面前,“沈靖玉的失去,你打算怎么处理?”

  靖竹自回京之后就很少出门,更没有理会险些害死自己的胞妹沈靖玉,只是她不理人,人家却总是上赶着来找她,自她回京之日起,沈靖玉已经来过端王府四五次,均被谢明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请了出去。

  靖竹早已将生产之日的经过告诉谢明端,他听了之后直接拎起大刀欲杀到国公府去,还是靖竹拉住他,想要等孩子大些再处置这事。

  一来,靖竹的确不想在安安才出生的时候见血腥,二来,沈靖玉到底是她妹妹,要记住一个人的坏很容易,但要忘记一个人的好却很难。

  从前靖玉在她身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总是时不时出现在靖竹脑海里,从前那个傻兮兮的小姑娘更是让人难以将如此滔天大罪与她联系到一起,靖竹不想忘记,昔日陈氏待她凉薄之时是这个妹妹一直从中说和,更无数次在自己身边陪伴劝导,让自己相信血脉亲情。

  如今靖竹信了,而那个教会她相信的人却忘记了。

  奶娘不多会儿就抱着孩子再次进了门,一脸为难地对靖竹道:“王妃,小世子一直哭,奴婢怎么劝都不见好。”

  靖竹放下调羹,“让我来吧。”

  谢明端见状又有些嫌弃安安:“就知道折腾人,自打有了你,你娘亲连一顿安生饭都没吃过。”

  靖竹嗔怪地看向他:“为人父母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听王婉说,她小的时候吵闹得很,郑王妃一个晚上要被她吵醒十几次,我这才哪到哪啊。”

  这孩子实在是太折腾人了,靖竹身体本就不好,为了照顾孩子又瘦了不少,谢明端看的心疼,就每日吩咐厨房各种山珍海味地送上来,靖竹偶尔吃些,但大多数时候用的都很少。

  磕磕绊绊地用完了早膳,谢明端正要出门早朝,便听李管家来报说,沈家二小姐又来了。

  谢明端烦躁地挥了挥手,正要吩咐把人赶走,就见靖竹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我去见见吧,不见到我,她总是不会死心的。”

  谢明端倒没意见,只是担心那丧心病狂的沈靖玉会伤了爱妻,便留在正厅陪着靖竹,打算晚些去上朝。

  靖竹赶了他几次他都没走,便只好任由他似个雕像般在那儿坐着。

  沈靖玉今日打扮的尤其漂亮,一身浅碧色锦裙在身,唇上涂了淡淡的唇脂,看起来娇艳欲滴。

  她先是对谢明端和靖竹依次行了礼,这才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打量靖竹怀里的孩子:“……他真好看,他的眼睛好大啊,鼻子也好可爱,还有他的嘴巴!姐姐姐姐,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沈怀安早已来过端王府探望,安安百日那一天,沈靖玉也有来过,只是靖竹以静养唯有没有让任何人过来看望。

  靖竹状似无意地扫过沈靖玉的小脸,嗅到她身上浓重的胭脂香味,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头。

  沈靖玉抬起手,之间轻轻落在安安娇嫩的脸蛋儿上抚摸,靖竹心下一紧,正要出声阻拦,便见原本正咧着小嘴儿微笑的小娃娃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靖玉吓了一跳,慌乱无措地看着靖竹:“姐姐,这……”

  “他许是饿了。”靖竹不是很有诚意地为沈靖玉找了个台阶下,转头就把孩子递给了乳母。

  乳母带着安安退下,沈靖玉终于老老实实坐了下来,靖竹坐在上首斜了她一眼:“近来爹爹可还好?”

  “父亲很好,娘亲也很好,祖父和哥哥都好。只是他们一直都在念叨你,忧心你生产之后身子骨儿弱,照看不及自己。”

  “我自己照看不好,不是还有殿下在呢吗?”靖竹扯唇轻笑:“左右我生产时虽耗了些力气,但到底没有伤到根本,并没有什么大事。安安一向乖巧,从不在我跟前胡闹,我和殿下都省心得不得了。”

  沈靖玉口不应心地应了一句:“那就好。”

  “对了,上次父亲过来时说起要为你定亲,好些天过去了,你心里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哪有那么好选的。”沈靖玉一脸苦恼:“我看得上人家的人家未见得瞧得上我,人家看上我的我也不喜欢,看亲不就是这样嘛,看了一个错了一个,相看百八十个也未见得有一个对眼的。像姐姐和姐夫这样两相情悦的太少见了。”

  靖竹没有说话。

  沈靖玉眸子轻动,忽又问道:“对了姐姐,我之前来看过你好几次,可是都没有见到你,你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连我都不见呢?”

  “你也说了我身子弱,才生产完要静养,当然没什么精力会客。”靖竹揉着额角,“我哪像你啊,日日空旷在家,什么事也不做,日子久了,脑子里就生了蛀虫,指不定会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姐姐在说什么。”沈靖玉摸了摸发髻:“我怎么听不懂。”

  “没说什么。”靖竹看向她:“我只是在想,我和王婉并无血缘亲人,她却肯待我至诚,我和靖玉你却是骨肉相连的亲姐妹,为何你却要置我于死地呢?”

  沈靖玉唇瓣翕动,目光慌乱地看了靖竹一眼;“姐姐……”

  “你这是什么表情?倒似我冤枉了你。”靖竹抬手挡住沈靖玉楚楚可怜的娇俏面容,侧头看向谢明端:“殿下,按东明律例,暗害皇亲该处以何种罪责?”

  谢明端面无表情:“五马分尸。”

  靖竹故作惊吓地摆了摆手:“诶?这也太吓人了,靖玉还是个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呢,如何能将这样残酷的刑罚用在她身上?”

  谢明端含笑凝视她:“那你觉得该如何?”

  靖竹歪头,看似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一剂鹤顶红足以。”

  沈靖玉张大了嘴巴,腿肚子不断地发抖,满脸恐慌地看着她:“姐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靖竹终于敛下笑容,站起身走到沈靖玉面前:“口口声声说你我是至亲姐妹,却在暗地里将剧毒之物明目张胆地放进芙蓉糕中让我服下,害得我险些丧命,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