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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许成蹊找到俩人卷子回监控室时,张清已经把后面的监控内容快速过了一遍,终于死心。

  何放拿过时浅的答题纸,粗略一扫,脸上皱纹舒展开来:“这丫头最近是真的没少下功夫,比我预想的还要进步大得多。”

  张清冷笑,把监控调到四十三分二十秒,放大,盯着俩人的答题纸比对,寻找疑似赵鼎泄露给时浅答案的那道题。

  何放在旁边没好气地说:“真的一样也不能说明什么,题是我出的,相同题型我在课堂上也讲过,时浅当时听得很认真。”

  张清此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对在她看来明目张胆包庇时浅的何放出言不逊道:“何老师,您这是在暗示您泄题吗?”

  “哼!我泄题?我泄什么题!”

  “您要真的是在考前给他们画了重点我倒还能理解时浅为什么考这么好。”张清仿佛没有看到何放气得吹胡子瞪眼,仔仔细细地继续一题一题地缩小范围,忽然,“就是这道!你们看,连开头都——”

  嗓音戛然而止。

  紧接是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怎么可能?!”

  何放诧异地从张清手里夺回试卷,两相对比,愣了愣,大笑起来:“哈哈,这丫头是真的聪明啊,这个解题思路我倒是没想过,比我给的标准答案还要简单一步啊。”

  他看眼一直没说话的许成蹊,笑容愈发亲切:“小许,这么简便的方法,应该是你教的?”

  许成蹊朝时浅的卷子扫了一眼,微颔首,眼底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嗯,时浅有几次来办公室问题,您不在,我给她讲过一道类似题型。”

  张清反反复复地核对,最终,面对她亲手找出来的疑似时浅作弊但却解题思路完全不同的同一道题,再也无话可说。

  她胸口堵着一团发不出去的闷火,铁青着脸扔下试卷:“我会当面和时浅承认这次是我看错了,但我希望学校不要再发澄清通知,没有作弊又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她这种差生,多点心眼总比不管她的好,我认为这件事上我没做错。”

  何放皱眉,正要说话,许成蹊冰冷地朝她看去:“先把学生分等级再区别对待,从出发点上就已经错了,希望你日后遭遇某些被污蔑之类的无妄之灾时,也可以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精神原谅对方。”

  说完,冲何放微微颔首,转身走人。

  “你!你给我站住!有你这样咒人的吗?!”张清气急,指着许成蹊背影怒道,“何老师,你听听这是重点大学教出来的学生能说出口的话吗?!这样的人以后进我们学校,教育孩子怎么敢叫人放心!我坚决反对——”

  “我觉得小许说的没错。”何放起身,抬手一压,止住张清目眦欲裂的喷火,“教书育人,我们不光要给孩子们传授知识,更要教育他们诚实正直,没有证据就因为先入为主的差生偏见随便质疑学生作弊,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不对,你都没想过这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小张,错就是错,什么都别再说了,考完试你在办公室等着,我把时浅叫来,说开后我会在公布成绩之前发澄清通知......”

  “心理阴影”大得能盖一栋楼的时浅此时正坐在食堂,面前堆着一堆零食,边吃边复习。

  “......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和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背到一半,恍若心有所感,时浅抬头,看到朝她走来的许成蹊,未语先笑,“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是不是在我心里装了蓝牙呀?”

  许成蹊对这句调戏自动免疫,目光扫过面前明显不能当饭吃的辣条薯片,有些不赞同地蹙了下眉,但什么都没说。

  “你没在教室。”他言简意赅地表清来意,“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考完试何老师会让她和你道歉。”

  时浅点点头,见他说完就要走,忙站起,“学长,你不是还没吃饭,一起吃吧。”

  许成蹊低头看着她刚吃完辣条就拽他的手,额角跳了跳:“放开。”

  “我用这只手吃的。”时浅忙挥挥另一只沾满辣椒的爪子,眨眨眼,“现在这只是干净的。”

  许成蹊:“......”

  深呼吸,从她这只蹭满油墨也并没干净到哪儿去的爪子里抽回衣服,去窗口打饭。

  时浅把没吃完的垃圾食品装进袋子,也去买了份饭。

  “学长,你是不是应该稍微降低下条件标准呀?”时浅一点都不饿,纯粹为了和许成蹊多呆一会儿,拿勺子搅着一份蛋炒饭,迟迟没动,“数学我本来可以考得更好呢,说不定就因为少做的那两道大题,和你提的要求错了过去。”

  许成蹊差点儿呛到。

  正要找水,面前推过来一只小碗。

  “我没动。”食堂夏天会有免费的绿豆粥,时浅并不喜欢喝,但见许成蹊盛了一碗,也就装模作样地弄了同款,这会儿见他的喝完,就把自己的推给他,“学长,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我说得没错啊,两道大题二十分呢,写个解字就能拿0.5分。”

  许成蹊:“......不会。”

  “嗯?会啊,以前我都是写个解,剩下的不会做就放在那里,老师就会给我0.5分。”

  许成蹊:“......我不会给。”

  这种一看就是因为卷面太干净才给的同情分,给了也没什么用,何必多此一举。

  “那被分到你手里的卷子岂不是很可怜?连个安慰奖都没有哦。”时浅对这些同学深表同情,“还好你改的是物理。”

  她说着,冲许成蹊眨眨眼,卖萌,“学长,看在我损失二十分的份上,可不可以把班级前十改成班级前二十五呀?我觉得这个条件我还可以‘殊死一搏’。”

  许成蹊自动无视,反问她:“你觉得,这两道大题你能保证拿全分?”

  时浅一噎,心说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要能拿全分早在你这蹬鼻子上脸了。

  她一边腹诽一边又往前倾了倾身,一双微微挑起的眼直勾勾盯着永远能忽略她颜值只抓她漏洞的许成蹊:“我能做出来第一问,应该能拿六分吧?加上这六分,我至少可以多进步一名。”

  出乎她意料,许成蹊居然爽快地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把吃干净的餐盘摞一起,走之前,似是极轻地扬了下眉。

  “那就放宽到第十一名。”

  时浅傻眼了。

  啊啊啊啊你怎么这么这么小气!把我的绿豆汤吐出来!啊啊啊啊啊!

  两天的月考眨眼结束。

  翌日换了监考老师,加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时浅答题时仿佛买了外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我感觉发挥超常,回教室前,听说前两门的成绩已经出来,忙加快脚步,想拿到成绩早点去和他分享。

  还没进教室,一排排注目礼齐刷刷从四面八方朝她投来。

  惊愕,难以置信,还掺着两道不合时宜的崩溃——崩溃的正是倒二和倒三,俩难兄难弟抱头痛哭,还没想通自己稳居多年的位置咋就被人反超了呢。

  “呜呜呜,你说,她这算不算抛弃咱们的学渣联盟?说好的一起学渣到老她却偷偷进步,呜呜呜以后我再挨骂谁替我分担火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