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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都给我绑了!(2 / 2)


  我想他一定在流泪,我没有冲过去为他擦干眼泪。这样的时候不大泪滂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与他的心被弄“软”了无关。

  回到车上,沉默良久,“蝈蝈”对我说:“这下,我可以回国去看看他们了,我可以在他们的坟前跪下来磕头了!出国之前,我就想去看看他们,我不敢呀,我怕老水、晓航、徐猛他们,从坟里边伸出手来,打我的脑袋……”我发现他的嗓子被刚才喊哑了,这些话,像是从他脆弱的内脏里挤出来。

  我让他不要再说话,我默默地驾驶汽车,穿过田野,越过凤尾竹,可他依然忍不住要讲,他用那种从内脏里挤出来一般的声音告诉我:

  “冥王星”计划包含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任务代号“zz”,这是“抓赵”两个字的拼音首字母,现在,“zz”阶段已经大获全胜。

  至此,“冥王星”计划进入第二阶段,代号“qd”,“蝈蝈”没有向我解释,我并未追问,我想,适当的时候,他就会告诉我。如果同样是拼音首字母,我猜应该是“擒段”,抓捕段蒙生的意思。

  我猜错了!

  赵五被活捉并引渡给中国,段蒙生的手下纷纷离奇死亡……流言像大群的苍蝇一般,在段蒙生的特区上空嗡嗡回旋。从高官到士兵,他们压低声音,悄然耳语:段主席不行了,就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来历不明的杀手来去自如,无影无踪,杀人如探囊取物……中缅两国政府已经发现段主席“开发”新型毒品的罪行,一旦中缅两国军警联手对段主席采取措施,段主席的军队连一个星期也支持不住……段东生也不行了,老了,虽然他还是特区军队司令,但是根本没有一个团长听他的命令,只要有人敢于挑头起事,段东生的军队必然哗变,段氏兄弟,以及他们成群的妻妾无数的儿子,统统都是死路一条……部分低级官员和下级军官,已经开始做起了哄抢段氏家园,强暴段家太太们的美梦……

  这些流言或多或少地传到段蒙生的耳朵里,让他心烦意乱,甚至心惊肉跳。他明白这都是他一手制造“717”血案的“报应”。但是他也明白流言归流言,段氏家族在缅北的这片丛林中经营数十年,他的“政府”、军队重要官员都是亲信。这些年来,段蒙生一直注意不要让部下“一支独大”,目前看来,尚无人具备一呼百应发动“政变”,赶他下台,甚至取他性命的实力。

  至于中国政府,段蒙生判断,基于目前他的特区主席身份,考虑到国际关系,中国军警应该不会派出军队或特警渗透到缅北,公然对他动手。但是为确保安全,段蒙生现在几乎不再迈出段氏庄园的大门。

  段蒙生的判断部分正确,中国警方不会亲手动手,也不会向缅甸内务部要求,现在就抓捕段蒙生,一是考虑国际关系,除此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

  我和“蝈蝈”接到指令,再去甘拜迪,面见黄主席。

  制造“717”血案的每一名凶手被处决的照片都会发到“蝈蝈”的手机上,每当我看到那些照片时,在那个神秘的特训营受训时的场面就会浮现于我的脑海。我的那些教官,他们通体漆黑的形象,就像我曾经看过很多的反恐大片中的“海豹”、“三角洲”突击队员一样,背负最先进的作战和通讯装备,矫健地穿行在丛林之中。执行处决任务的,会是他们吗?我没有问“蝈蝈”,而且我想他也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就是他们。

  黄主席满面笑容地宴请我和“蝈蝈”,显然,这一系列行动之后,他对我们刮目相看。

  宴罢,黄主席将“蝈蝈”请进密室,两人密谈了大约一个小时。

  我驾驶的大排量越野车缓缓驶出黄主席的“官坻”,我问“蝈蝈”:“我们现在去哪儿?”

  “找个地点,休息一夜。明天去木姐,我们去段主席的地盘上跟他斗法吧。”“蝈蝈”这样说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我一脚踩下刹车:“你想去找死吗……虽然你已经死过一回了。”

  “蝈蝈”挥手示意我继续驾车前行,他缓缓地说道:“段主席现在已经成了缩头的乌龟,我们去他的地盘,就是要想办法把他的脑袋从乌龟壳里揪出来。”

  原来,黄主席向“小李”透露,段蒙生的特区财政部长吴友兴,对段蒙生一直心存反意。不过,吴友兴相当狡猾,表面上对段家兄弟百依百顺,其实是一直在等待时机。黄主席希望“小李”能替他给吴友兴带个“口信”,如果吴友兴起兵推翻段氏兄弟,黄主席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他提供经济和军事上的支持。黄主席得意洋洋地告诉“小李”,别看他只有一个80人的武装卫队,但这个卫队的班底是当年在缅北地区令人闻风丧胆的“钢盔营”,正面作战也许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是,执行暗杀、爆炸、绑架等特种作战任务,那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想我明白黄主席让“小李”给吴友兴带“口信”的原因:一来“小李”不是黄主席的人,就算走漏消息,黄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口信”嘛;二来,黄主席的“好心”,无论是通过电话还是互联网传送给吴友兴,一旦被段蒙生的情报部门侦知,他和段蒙生之间,仅存的最后一丝“温情脉脉的面纱”,就算是彻底撕破,段氏兄弟必然会抢先向他下手。

  黄主席事先通过秘密渠道与吴友兴进行过联络,我驾驶的大排量越野车进入木姐之后,一辆停在路边,毫不起眼的皮卡车,按照约定,亮了三次“双闪”,我驾车跟上,大约10分钟之后,皮卡车拐进一条树木茂密的山道。在狭窄的山道上又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进入一处类似于中国内地高档“农家乐”的山庄。

  四名持枪士兵让我们下车,进屋之前,一名军官命人对我和“蝈蝈”仔细搜身。

  “蝈蝈”带着枪和子弹,这并不奇怪。军官拿走“蝈蝈”的枪弹和我们的手机时,竟然说了声:“对不起”,他说:“走的时候,都会还给你们。”

  吴友兴是个小胖子,穿着军装,像个滑稽演员。他站在客厅中央迎接我们,他的身后,同样站着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吴友兴的确是个滑稽演员,他冲着我们咧嘴一笑:“哈哈,跑到这儿来搞事,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直接交给段主席?”

  就在我以为他是说笑时,吴友兴脸色一沉,突然下令:“都给我绑了!”

  我听到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