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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校医院见面(2 / 2)

“我听说你受伤了。”肖祺径直走到他面前,眉头紧蹙,低头盯着他贴了人工皮的脸颊,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摸摸,却又生生控制住了,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黄晟道:“没事。”

“没事就好。”肖祺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门诊室中一时人满为患,却陷入寂静之中。

夏琼玖感觉这样的寂静气氛让人非常难受,手指无意识地在徐肆后腰上戳了戳,叹出一口气。

徐肆无奈地转头看他一眼,张开手掌将他的手包进去,紧紧攥住。

李雪风正百无聊赖地站在肖祺身后,余光扫到徐肆和夏琼玖相握的手,心底莫名地腾起一丝酸楚: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黄晟和气地笑笑:“回去吧,都快十二点了,待会儿小心出不了校门。”

肖祺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疏远,眼眸里划过一丝疑惑,专注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低声道:“你……晚上早点睡觉,注意伤口清洁……”

“我知道。”黄晟打断他。

“嗯。”肖祺强笑一声,“那我回去了。”

黄晟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有目送他,眼神发直地盯着桌子上的纱布,听到肖祺和李雪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门外。

“我们也走吧。”徐肆说。

“好。”黄晟站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一遍,突然面露尴尬,“那啥……我没带钱,那个……医药费……”

徐肆掏出钱包:“我来……”

“不用了,”校医淡淡地说,将裁剪剩下的一块人工皮装在无菌袋里,递给黄晟,笑道,“别再打架打到我这儿来就行了。”

黄晟窘迫地抓抓头发,干笑:“我也不是整天打架。”

从校医院出来,外面一片漆黑,附近的大学生活动中心和远处的教学楼都已经熄灯,只剩主干道上的路灯还在放出昏黄的光芒。

肖祺走出几百米,停住脚步,站在路边仰头望去,只见头顶的路灯上,一群愚蠢的飞蛾正在不知疲倦地撞着灯罩。

李雪风摸出烟盒:“来一根儿?”

“我不抽烟,”肖祺摇了摇头,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晚黄晟倚在树下抽烟的情景,改了主意,“给我一根。”

李雪风递了根烟,顺手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站在他的旁边,低声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他要跟我死情缘……咳咳咳……”肖祺吸了一口,燥热的烟卷进气管中,呛得他不住地咳了起来。

李雪风无奈道:“不会抽还是别抽了。”

肖祺夹着烟放在眼前,看着前端燃烧着的小红点,声音苦涩地说:“我怀疑他知道我就是七杀了。”

“你不是说麦里声音会失真么,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肖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但他就是这么聪明,任何事情只能瞒得了他一时,时间稍长,他一定能感觉到。”

李雪风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吹他……”

“不是吹,他就是这么优秀。”肖祺认真地说,“他的优秀让我非常自豪,但我又不希望他一直这么优秀下去,没有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会是这么敏感而又理智的,我希望他以后可以笨一点、迟钝一点,像温室里的花草那样,鲜嫩、天真,如果有风雨,我会给他挡住。”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去追啊,他又不是直男。”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七杀,那我们就再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什么?”李雪风倒吸一口冷气,冷不丁被烟呛到了。

肖祺面沉如水地看着头顶扑火的飞蛾,沉声道:“除非我父亲和他母亲离婚。”

听出他声音里的阴森骇人,李雪风连忙劝阻道:“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你父亲和他母……他母亲?等等,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他母亲嫁给了我的父亲,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你怕什么?”李雪风道,“性别这么大的天堑你都跨过去了,还怕骨科?再说,这也不算骨科啊,兄弟,大胆地往前走,还没撞南墙呢,不用急着回头。”

肖祺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叹道:“我现在掉马太早了。”

李雪风一想便明白他的意思:“你准备引诱他喜欢上你,以后即便掉马,他也舍不得离开你?”

“我是不是很无耻?一次次地利用他的心软。”

“还行吧,”李雪风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撇了撇嘴,自嘲地笑道,“你比我好多了,起码你没装人妖骗人感情……哦,不,你也装了。”

肖祺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研究生宿舍楼,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地说:“不过我不后悔,他觉得我利用他的身份打入浩气盟,其实我转浩气的时候并没想那么多。他看不惯我设局离间茶中故旧和白衣,我偏要这么做!他拿茶中故旧当朋友,可人家暗算他的时候毫不手软,我就要让茶中故旧尝到被亲友背叛的滋味,不但如此,我还要让他尝到帮会被打散、所有心血付诸东流的感觉。”

李雪风想到那一刻,心头莫名抽了一下,下意识道:“小茶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那阿晟就能承受?”

“他……”李雪风张口结舌,他本想说狗剩皮糙肉厚没有承受不了的打击,却突然想到没有人天生就该承受更多,也没有人做错了事不需要付出代价,斟酌了半天字句,只得讪讪地说,“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狗剩现在也玩得挺开心的。”

“被害人已经死透气,是不是就不用枪/毙杀人犯了?”

“可是你现在用同样的手段去报复小茶,对狗剩何尝不是二次伤害?你舍得伤害他?”

“当初被别人暗算的时候不算伤害,我报复一下别人就是伤害了?”肖祺冷冷地说,“如果这是伤害,那么,就算是我伤害他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李雪风搜刮了半天反驳的话,却不得不承认,这人一旦自动将自己放在反派的位置上,便瞬间立于不败之地,刀枪不入了。

肖祺看向他,眸色深沉,有些意味深长地问:“老雪,我知道你想保茶中故旧,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想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