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强弩之末
第77章 强弩之末
渐渐的我眼前有了光，耳边伴随着‘嗒嗒嗒’的声响，转过弯便能看见是个老头坐在石阶上抽水烟，见我走近他也不慌张，甚至颇为友好地对我点头示意。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呵呵，年轻人，这话倒是我该问你，你说谁又怎么会进来这里。”老头笑道，过了会又摇摇头说：“不过我并不想知道，我有个很久远的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
见我沉默，他便自顾自地陈述：“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啦，在我很小的时候家境及其贫困，我的祖父和两个姐姐都是被饿死的，后来有富人家招长工，我虽然年纪差点但还是被母亲托人带了去，那户人家有个先天不足长相奇丑的小姐，没几年那家老爷见我老实便招我入赘。
我自然答应，那个时候自要能吃饱饭我就别无他求，那家老爷应我将唯一的母亲接来同住，但当我回到家中，才发现母亲早就死去，坟头草都长得有半人高。后来成婚也还算顺遂，妻子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也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谁知没几年妻子便和家中另个长工通奸，被我当场逮住，此后，才是厄运。我的岳父岳母处处刁难不说，妻子甚至教唆儿女羞辱我，这些我都忍得，可她此后更加猖狂，公然与那长工出双入对不说，更让孩子也叫那男人父亲。我此生孤独无依，到头来也不得善终。
于是在某晚，我潜进他们房间企图将那长工杀死，却不幸被抓，他们说家事不得外传，便不报官抓我，但却私下托出海的渔船将我仍在座孤岛上。我没有能够解渴的水也没有能够果腹的食物，这样过了大概七八天，我便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希望自己若有来生无论做猪做狗，也不再为人。”他双眼放空，似乎陷在回忆中。
“所以，你已经死去。可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解道。
那人则是瞥我眼说道：“着什么急，继续听我讲便是。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快死了，但却有个声音问我，甘不甘心值不值得。我怎么可能甘心，于是那个声音帮我，让我成为个半人半鬼的家伙……”
闻言我忽觉浑身一抖，半人半鬼不就是露西吗？可我眼前的分明就是个男人，我困惑道：“你是不是见过个女孩，跟你一样是个半鬼，叫做露西。”
“哦，原来我叫露西……”他喃喃道。
声音虽小却狠狠撞入我耳内，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难道露西其实是个男人，半鬼也有男扮女装的癖好？此时此刻此景，我完全不知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无数疑问在我脑海中迸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那个让你成为半鬼的人，是不是让你帮他筹建鬼魂军队？”
老人却只是摇头：“我本关在这里很久很久，自从我答应那个声音成为半鬼后，我人性的这部分便被关押，我不知道作为鬼怪的自己到底做过些什么，又答应过什么。我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于你，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个了结。
此前我贪生怕死，心里的不甘最终酿成大祸，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事情，却全然想不起自己的模样，也回忆不起当初的心境。我对食物和生命都毫无欲望，我只想解脱。你是这些年里唯一能进入这里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他的话让我不禁动容，便问道：“我要怎么帮你，现在我们完全不是露西的对手。”
“这里面装的是我的泪，你用此做引便能直攻其要害，便能杀了她也杀了我。”老人说着，便递给我个装有蓝色液体的瓶子。
我心里更是不好受，露西纵然有错，可这位老人家却至始至终都是受害者，不禁再问道：“如果有来世，你想成为什么？难道真的想做猪狗？”
老人的语气顿时沧桑：“这些事情难道还能自己决定不成，我现在也没想太多，来世无论成为什么，我都会好好生活。”
此后我向他告辞，原路返回走出幻境。刚从幻境出来，我便发现此时的郝云中已被逼入绝境，成百上千的鬼魂将我们团团围住，包围圈不断缩小已到穷途末路之境。郝云中见我回神立刻问道：“如何，有什么收获。”
我边全力加固防御，边对他点头，还未及说话，露西便一顿重击将我们刚加固好的防御粉碎。至此鬼魂便直接将我们近身包围，但他们却并不做攻击，似乎在等待什么。此时，露西凌驾于半空问我道：“你刚才究竟看见了什么？”
“你的幻境里有什么，你难道自己也不知道？”我反问。
她闻言面色突变，却也不见恼怒神色：“不知，我的幻境里向来漆黑混沌，无论我如何探查都一无所获。”
看来，是有人刻意将他的记忆封存，或许眼前的露西也是说人操控。想及此我便将我在幻境里所见所闻都告诉露西，不过最后我隐去那瓶蓝色液体的事情。只见露西此时面露苦涩，趁他晃神之际，郝云中对我投了个眼神，我立时会意，开始反攻。
没有露西操控支援的鬼魂大军此时犹如一盘散沙，我和郝云中同时往一个方向进攻，很快就被我们打开包围圈。等露西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夺得先机。身后是万千鬼魂军队的追击，前方是已然昏暗的天色，我和郝云中带着李纪阳逃命似的往前跑。
此行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满脸无奈回到庄园，却被眼前颓败所震惊。这哪里还是我们离开时整洁有序的模样，保卫和佣人的尸体铺陈满地，血水浸透地毯和泥土，甚至有些已经凝固。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孤寂，我静心写下的驱魔符咒，竟然对这些鬼魂完全不起作用。
这点认知令我颓丧不堪，虽然此时鬼魂已然褪去，但我内心仍旧平静不下。此时，郝云中突然说道：“这里还有活人，跟我来。”说完他便大跨步向屋外走去。
我们跟着郝云中来到一处并不起眼的水泥房前，这里一看就是没有静心设计时常打扫的模样。郝云中却不甚在意，率先将门推开，我这才看见这里竟然是处地窖。
地窖的入口是扇厚重铁门，郝云中示意我后退，然后他便直接施法将门打开，门后赫然是李樊宇和季夏。只是如今他两已经完全不复原来模样，他们身上全是血污，李樊宇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地对我们打招呼。
我却问道：“你是不是腿受伤了。”
闻言季夏眼睛顿时就亮了，哭诉道：“我们逃跑时有个鬼魂附在安保身上，竟然徒手将客厅里的木梁撤下，一些水泥块也随之落下来，李樊宇就是在那时受伤的，但是他还是带着我跑这么远。呜呜呜。”
季夏捂脸痛苦，我立时上前查看李樊宇的伤势。他的整个左腿被砸中，还好没有完全断裂，我伸手在他的伤处按压，引得李樊宇不停呼痛。他每叫一声季夏就哭得更加厉害，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施法让李樊宇闭嘴。
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药丸和药粉，要不是原本以为是来度假而放松警惕，我还会带更多的药，但是现在也只能先将就着用。不多时我便处理好伤处，又将李樊宇身上的术法收回，这下他才能继续在季夏面前装可怜求抚摸。
李纪阳丢给他个白眼，我则是快步走到郝云中面前，将再幻境中从老人那里得到的蓝色液体拿出递给郝云中，我告诉他这瓶液体的用处后，他不禁恼道：“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们也不用刚才被露西和鬼魂大军追着跑。”
闻言我却摇头道：“这瓶液体到底该怎么用才能一劳永逸，我们谁也不清楚，还不如商议过后再行动。”
“我也从未曾用过这等武器，不如给龙惊鸿传书让他前来增援。”郝云中说道。我和李纪阳立即赞同。于是郝云中立即用秘术向龙惊鸿传话，不多时他点头道：“都安排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可还未等我们好好休息，便发现地窖外围已经被鬼魂大军们团团围住，露西则用秘音向我们传话：“你们此时在劫难逃，但我打算放了你们，只要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座岛，并且将郭成留下。”
李纪阳狠厉呛到：“你做梦，我们生不同时死要……”没等他说完我便将他嘴死死捂住，回露西道：“没问题，我跟你走。但是我要亲眼看见你送我的朋友们离开才行。”
言毕我狠狠瞪了李纪阳眼，低声道：“现在敌众我寡，李樊宇、季夏和你都是普通人，面对这种吸收生人魂魄的鬼怪完全没有战斗力，不如先逃出去。放心吧，云中大哥会和你们同行，一定会将你们送到安全地方。”
说罢我又悄悄走到郝云中身边：“云中大哥，当初封印西郊女鬼的罐子你还带在身上吗？将她交给我吧。”
郝云中深深看我眼，也没多话只静悄悄将罐子递在我手中，又不放心地嘱咐：“世间鬼怪狡诈，不能轻信。”
渐渐的我眼前有了光，耳边伴随着‘嗒嗒嗒’的声响，转过弯便能看见是个老头坐在石阶上抽水烟，见我走近他也不慌张，甚至颇为友好地对我点头示意。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呵呵，年轻人，这话倒是我该问你，你说谁又怎么会进来这里。”老头笑道，过了会又摇摇头说：“不过我并不想知道，我有个很久远的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
见我沉默，他便自顾自地陈述：“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啦，在我很小的时候家境及其贫困，我的祖父和两个姐姐都是被饿死的，后来有富人家招长工，我虽然年纪差点但还是被母亲托人带了去，那户人家有个先天不足长相奇丑的小姐，没几年那家老爷见我老实便招我入赘。
我自然答应，那个时候自要能吃饱饭我就别无他求，那家老爷应我将唯一的母亲接来同住，但当我回到家中，才发现母亲早就死去，坟头草都长得有半人高。后来成婚也还算顺遂，妻子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也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谁知没几年妻子便和家中另个长工通奸，被我当场逮住，此后，才是厄运。我的岳父岳母处处刁难不说，妻子甚至教唆儿女羞辱我，这些我都忍得，可她此后更加猖狂，公然与那长工出双入对不说，更让孩子也叫那男人父亲。我此生孤独无依，到头来也不得善终。
于是在某晚，我潜进他们房间企图将那长工杀死，却不幸被抓，他们说家事不得外传，便不报官抓我，但却私下托出海的渔船将我仍在座孤岛上。我没有能够解渴的水也没有能够果腹的食物，这样过了大概七八天，我便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希望自己若有来生无论做猪做狗，也不再为人。”他双眼放空，似乎陷在回忆中。
“所以，你已经死去。可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解道。
那人则是瞥我眼说道：“着什么急，继续听我讲便是。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快死了，但却有个声音问我，甘不甘心值不值得。我怎么可能甘心，于是那个声音帮我，让我成为个半人半鬼的家伙……”
闻言我忽觉浑身一抖，半人半鬼不就是露西吗？可我眼前的分明就是个男人，我困惑道：“你是不是见过个女孩，跟你一样是个半鬼，叫做露西。”
“哦，原来我叫露西……”他喃喃道。
声音虽小却狠狠撞入我耳内，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难道露西其实是个男人，半鬼也有男扮女装的癖好？此时此刻此景，我完全不知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无数疑问在我脑海中迸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那个让你成为半鬼的人，是不是让你帮他筹建鬼魂军队？”
老人却只是摇头：“我本关在这里很久很久，自从我答应那个声音成为半鬼后，我人性的这部分便被关押，我不知道作为鬼怪的自己到底做过些什么，又答应过什么。我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于你，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个了结。
此前我贪生怕死，心里的不甘最终酿成大祸，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事情，却全然想不起自己的模样，也回忆不起当初的心境。我对食物和生命都毫无欲望，我只想解脱。你是这些年里唯一能进入这里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他的话让我不禁动容，便问道：“我要怎么帮你，现在我们完全不是露西的对手。”
“这里面装的是我的泪，你用此做引便能直攻其要害，便能杀了她也杀了我。”老人说着，便递给我个装有蓝色液体的瓶子。
我心里更是不好受，露西纵然有错，可这位老人家却至始至终都是受害者，不禁再问道：“如果有来世，你想成为什么？难道真的想做猪狗？”
老人的语气顿时沧桑：“这些事情难道还能自己决定不成，我现在也没想太多，来世无论成为什么，我都会好好生活。”
此后我向他告辞，原路返回走出幻境。刚从幻境出来，我便发现此时的郝云中已被逼入绝境，成百上千的鬼魂将我们团团围住，包围圈不断缩小已到穷途末路之境。郝云中见我回神立刻问道：“如何，有什么收获。”
我边全力加固防御，边对他点头，还未及说话，露西便一顿重击将我们刚加固好的防御粉碎。至此鬼魂便直接将我们近身包围，但他们却并不做攻击，似乎在等待什么。此时，露西凌驾于半空问我道：“你刚才究竟看见了什么？”
“你的幻境里有什么，你难道自己也不知道？”我反问。
她闻言面色突变，却也不见恼怒神色：“不知，我的幻境里向来漆黑混沌，无论我如何探查都一无所获。”
看来，是有人刻意将他的记忆封存，或许眼前的露西也是说人操控。想及此我便将我在幻境里所见所闻都告诉露西，不过最后我隐去那瓶蓝色液体的事情。只见露西此时面露苦涩，趁他晃神之际，郝云中对我投了个眼神，我立时会意，开始反攻。
没有露西操控支援的鬼魂大军此时犹如一盘散沙，我和郝云中同时往一个方向进攻，很快就被我们打开包围圈。等露西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夺得先机。身后是万千鬼魂军队的追击，前方是已然昏暗的天色，我和郝云中带着李纪阳逃命似的往前跑。
此行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满脸无奈回到庄园，却被眼前颓败所震惊。这哪里还是我们离开时整洁有序的模样，保卫和佣人的尸体铺陈满地，血水浸透地毯和泥土，甚至有些已经凝固。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孤寂，我静心写下的驱魔符咒，竟然对这些鬼魂完全不起作用。
这点认知令我颓丧不堪，虽然此时鬼魂已然褪去，但我内心仍旧平静不下。此时，郝云中突然说道：“这里还有活人，跟我来。”说完他便大跨步向屋外走去。
我们跟着郝云中来到一处并不起眼的水泥房前，这里一看就是没有静心设计时常打扫的模样。郝云中却不甚在意，率先将门推开，我这才看见这里竟然是处地窖。
地窖的入口是扇厚重铁门，郝云中示意我后退，然后他便直接施法将门打开，门后赫然是李樊宇和季夏。只是如今他两已经完全不复原来模样，他们身上全是血污，李樊宇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地对我们打招呼。
我却问道：“你是不是腿受伤了。”
闻言季夏眼睛顿时就亮了，哭诉道：“我们逃跑时有个鬼魂附在安保身上，竟然徒手将客厅里的木梁撤下，一些水泥块也随之落下来，李樊宇就是在那时受伤的，但是他还是带着我跑这么远。呜呜呜。”
季夏捂脸痛苦，我立时上前查看李樊宇的伤势。他的整个左腿被砸中，还好没有完全断裂，我伸手在他的伤处按压，引得李樊宇不停呼痛。他每叫一声季夏就哭得更加厉害，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施法让李樊宇闭嘴。
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药丸和药粉，要不是原本以为是来度假而放松警惕，我还会带更多的药，但是现在也只能先将就着用。不多时我便处理好伤处，又将李樊宇身上的术法收回，这下他才能继续在季夏面前装可怜求抚摸。
李纪阳丢给他个白眼，我则是快步走到郝云中面前，将再幻境中从老人那里得到的蓝色液体拿出递给郝云中，我告诉他这瓶液体的用处后，他不禁恼道：“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们也不用刚才被露西和鬼魂大军追着跑。”
闻言我却摇头道：“这瓶液体到底该怎么用才能一劳永逸，我们谁也不清楚，还不如商议过后再行动。”
“我也从未曾用过这等武器，不如给龙惊鸿传书让他前来增援。”郝云中说道。我和李纪阳立即赞同。于是郝云中立即用秘术向龙惊鸿传话，不多时他点头道：“都安排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可还未等我们好好休息，便发现地窖外围已经被鬼魂大军们团团围住，露西则用秘音向我们传话：“你们此时在劫难逃，但我打算放了你们，只要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座岛，并且将郭成留下。”
李纪阳狠厉呛到：“你做梦，我们生不同时死要……”没等他说完我便将他嘴死死捂住，回露西道：“没问题，我跟你走。但是我要亲眼看见你送我的朋友们离开才行。”
言毕我狠狠瞪了李纪阳眼，低声道：“现在敌众我寡，李樊宇、季夏和你都是普通人，面对这种吸收生人魂魄的鬼怪完全没有战斗力，不如先逃出去。放心吧，云中大哥会和你们同行，一定会将你们送到安全地方。”
说罢我又悄悄走到郝云中身边：“云中大哥，当初封印西郊女鬼的罐子你还带在身上吗？将她交给我吧。”
郝云中深深看我眼，也没多话只静悄悄将罐子递在我手中，又不放心地嘱咐：“世间鬼怪狡诈，不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