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冬天的时候，我离开了！

卖盒饭的营生并没持续多久。生意并不好，压根儿就没卖出去几盒。

铺子里每天除了饭点儿的时候有几桌人吃饭外，其余的时间总是冷清清的，于是那个时候老板娘就把她的那些牌友喊到铺子里，坐在老地方搓麻，她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的衣服也是鲜艳得很。

“像个妖精！”

我常常忍不住会那样子在心里狠狠地朝她啐上一口。

她的眼睛用眼线笔化得黑黑的，难看极了！别的那些化眼睛的，看上去就像两颗熟透了的葡萄似的，水汪汪的，娇、艳可爱，可是，她的眼睛那个时候总是像没睡醒一样，黑漆漆的，那两颗眼珠子一点儿也不水灵，还泛黄，有血丝，有好几次我走去给她递东西时就瞧见了，完全就是一双老眼睛了，与她脸上涂的那层厚厚的粉完全不衬，真弄不明白老板看中她什么了，竟然找了这么个家伙，要是小蒋的小道消息是真的话，那么，他就更不值当了！

“干啥子呢？找了个‘小姐’！”

有时看见老板娘对我和小蒋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可真想好好说说她的历史：

“别以为你有啥子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姐’嘛！还跑起来管我们！”

总之，我是讨厌老板娘的！

“老板究竟看中了她什么了啊？！”

有时候，我会暗暗地琢磨上一会儿，想来想去，觉得他确实是看中了她那对胸、脯子了，对！肯定是这样子的！

“男人都喜欢大的嘛！”心想。

铺子里每天都烟雾腾腾的，自从老板娘喜欢上到铺子搓麻后，大厅里就从未清静过片刻，搓麻的人抽烟，看客也抽烟，那可真是烟到一处去了。

“打麻将打麻将！吃饭的地方倒成了赌博的地方了！”

他们的牌桌上经常放着十块，二十块的一小沓钱，哗哗的洗牌声里，他们夹着香烟，输了的就埋怨着自个儿，显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把输掉的钱从面前的那一沓里拿出几张甩到赢钱的面前，他们嘻嘻地笑着，看牌的人也不时地侧过头来朝身边的人唠叨上几句：

“她这回的牌肯定打错了噻，啷个会是先出那个幺鸡呢？！”

有一次，我过去给老板娘送一根香蕉，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子就鼓起一双眼睛显得颇为严肃地道，他长得肥头大耳的，说话的时候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指指点点着，仿佛输牌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似的。

哎！我的的确确是讨厌生活在那儿的啊！说实话，我不喜欢他们天天来铺子里打牌，厌恶那刺耳的洗牌声，厌恶老板娘那尖利的可怕笑声，厌恶那些粗俗不堪的食客要我去陪他们喝上一杯，我有时候可真想离开那儿了，可是，我又没有别的好的去处，所以，通常的情况下，也只是想想罢了。

有一天，小蒋突然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天啊！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竟会发生那样的事，似乎是在听一个电视剧剧情似的，实际上，那是发生在小蒋身上的事。

小蒋被老板的表弟睡了，而且是强迫的。

那天晚上睡下后，小蒋神秘兮兮地坐在她下铺的床上够起身喊我：

“喂，我给你说个事，你不忙睡嘛？”

带着祈求的口吻，小蒋可是从来就很少和我说话用那样的口气的，好像她那个晚上变得忧心忡忡的，一点儿也不快乐了，慌里慌张的。于是，我爬了下去，坐到她的床沿，我们事实上也很少像那个晚上一样显得甚为亲密的样子，我们虽然住在同一间屋子，但是，也仿佛并没几句话说，她总是喜欢照镜子，而我，则常常坐在床上发呆。

“你莫给哪个说哦？！”

小蒋要我保证，于是我说：

“我保证，绝对不给别人说！真的！”

小蒋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眨巴着眼睛，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